小小宝瓶洲的一洲山河,各国铁骑的马蹄一起去听海潮声,不问世事的山上神仙重返山下,绿林好汉与那江湖豪杰,一起投身沙场……
而那更为广袤的桐叶洲版图上,有那托月山百剑仙之一,身在一座屁大的偏远仙家山头,手心抵住剑柄,长剑钉入一具尸体的头颅。只觉得遗憾太不尽兴,不费吹灰之力就宰了个金丹。
这位剑修身后,是一座破碎不堪的祖师堂建筑,有来自同一军帐的年轻修士,抬起一只手,色泽惨白的纤细手指,却有猩红的指甲,而祖师堂内有五位傀儡正在辗转腾挪,好似在那修士驾驭下,正在翩翩起舞。
有那坐在巨大京城废墟中的大妖,身躯庞大,覆盖住小半座京城,身躯偶尔微微一动,就要碾碎无数老故事。
一道道金色光彩,破开天幕,跨过大门,落在桐叶洲版图上。
当其中一位巨大的远古神灵走过人间,身后拖曳着七彩琉璃色的光阴。
甲子帐昭告桐叶一洲,所有桐叶洲本土妖族,只要能够就近找到一座军帐,按照境界高低,一律封正为不同品秩的山水神灵,
重返故地后,打碎各地文庙,只保留下武庙,当那城隍爷、山水正神,自行筹建祠庙,收拢香火。
还有人说既然我们能过一座剑气长城,没理由过不了一座小小老龙城。
周密站在桐叶洲最北端的一处渡口,望向身在宝瓶洲中部的崔瀺,微笑道:“虽说已经让绣虎失望,却不能让绣虎太失望。”
崔瀺转头望向远处,稍稍偏移视线,分别是那扶摇洲和金甲洲。
周密点头道:“再做谋划,来不及了。”
扶摇洲那边,先前有那剑光万千,去往所有残存于世的众多书院学塾处。
已经让出大半山河的金甲洲,妖族大军依旧不断往北稳步推进。
在一处大局已定的战场上。
一头飞升境大妖,与那曹慈一伙人狭路相逢。
大妖下令让那大军散开,手持一枚火红葫芦,鼓吹三昧真火。方圆数百里,皆是焦土。
不过那一袭白衣依旧在出拳。
战场之中,犹有一个不知死活的年轻女子,已经被大妖麾下一位极其稀罕的九境巅峰武夫,刚好与她耍耍,捉对厮杀一场。
这场大战,几乎集结了金甲洲仅剩的精锐兵马,和众多上五境和地仙的山上战力。
与那妖族大军厮杀一月之久,原本胜负皆有可能,金甲洲最终惨败收场,因为一位金甲洲本土老飞升大修士的叛变。
大道尽头,命不久矣。
老修士便要人间旧山河,与他一人万古同悲。
在纯粹武夫之间的厮杀之际,一个上五境妖族修士,缩地山河,来到那女子武夫身后,手持一杆长矛,两头皆有锋锐矛头如长刀。
就要一矛砍掉那女子的头颅。
至于是否会误伤自家的九境武夫,得了一桩战功再说。
就在那年轻女子武夫刚刚身体前倾、同时微斜头颅之时。
那玉璞境妖族手中一端锋锐矛尖之上,突兀出现了一个矮小干瘦老者,脚踩矛尖。
白发,紫衣,赤脚。
老人的紫色长袍背后,绘有黑白两色的阴阳八卦图案。
腰间悬挂了一枚酒葫芦,晶莹剔透,清晰可见里边的景象,星光点点,如同收拢了一整条天上银河在酒壶。
骨瘦如柴的老人,刚刚从中土神洲赶来,与那金甲洲飞升境曾经有些小恩怨,只是终究来晚了一步。
那个上五境修士再次缩地山河,只是那个矮小老头竟是如影随形,还笑问道:“认不认得我?”
偷袭不成便撤退的玉璞境,这次竟是直接舍了本命铁矛,瞬间转移山河在数百里之外,不曾想那根长矛便与老者一起跟着到了新地方。
老人笑道:“不讲究啊。死去。”
一头玉璞境妖族,当场身躯连同金丹元婴、阴神阳神一同粉碎。
连那糟老头子到底施展了什么术法神通,临终都不曾察觉到丝毫。
那杆铁矛摔落在地,老人依旧“站在”远处,一拍脑袋,略显歉意道:“忘记你听不懂我的家乡方言了,早知道换成浩然天下的大雅言。”
老人瞥了眼其余两处战场,看样子都不用自己掺和。
桐叶洲北端渡口,周密伸出一只手掌,示意崔瀺应对。
看似处境不太妙的萧愻,如今身上所披“法袍”,是那周密故意剥离出来的桐叶、扶摇两洲的浩然气运,那左右只管倾力出剑,反正半数落在文圣身上。可要是不出全力,那就得试试看萧愻的倾力出剑了。
除此之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绣虎你让那左右瞬间跨洲,那我周密比你手笔略大些许。
金甲洲战场上,老人蓦然大皱眉头。一个身形拔高至天幕,忧心忡忡望向南边的扶摇洲。
这个老人,他叫于玄。
或者可以说为“符箓于玄”。
就像提及诗仙必是那位最得意,提及武神必是大端王朝的女子裴杯,提及狗日的必然是某人。
亚圣一脉陈淳安,独占醇儒。龙虎山大天师,独占雷法。
这个老人,则独占天下“符箓”。
好家伙,六头畜生,齐聚一洲?
白也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