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之又玄。
詹晴虽然不清楚这张符箓的根脚,但仍是摇头道:“还是算了吧。”
白璧叹了口气,“我已经是金丹地仙了,相当于早年龙门境练气士的十年修为,又算什么?越到后边,一境之差,越是云泥之别。练气士是如此,武夫更是如此。”
詹晴苦笑道:“白姐姐。”
白璧笑道:“一声白姐姐,便足够了。”
饶是詹晴这般性情凉薄的王侯子弟,也有些情难自禁,想要去伸手握住她的手。
白璧却摇摇头,心境平和,说道:“那些被你金窝藏娇的庸脂俗粉,不少女子都愿意为你去死,你为何偏不感动?就因为我是金丹地仙,折损几年道行,你便动心了?这种儿女情长,我看不要也罢。若是将来修行路上,换成一位元婴女修,为你这般付出,你是不是便要见异思迁?山上真正的神仙道侣,远远不是如此浅薄。”
詹晴如遭雷击,无言以对。
白璧突然说道:“在使用寸金符之前,先推敲线索,再硬闯一番,两位金身境武夫的拳头,不能浪费了,两者都不行,再让我来。”
詹晴稍稍心里好受几分。
再看这位姿容动人的白姐姐,便有些陌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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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云出现在这处仙家洞府之后,便立即往身边三人身上贴了一张独门符箓,遮掩身形气机。
至于那三人行走时的气机涟漪,他桓云只是符箓派的金丹地仙,又不是那术法通天的道门天君,没办法做到尽善尽美。
那位云上城龙门境老供奉松了口气,没有一场伏杀,终究是好事。
桓云突然说道:“接下来你们自己逛,除了生死厮杀,老夫就不管你们三位了。生死之外的得失福祸,各凭天命。”
然后桓云笑道:“放心,老夫不会跟你们抢,最多就是你们挑剩下的,或是你们没能发现的,老夫才会捡捡破烂。”
桓云身形消散,如云如雾,没有半点涟漪痕迹。
老供奉与两位晚辈笑道:“桓真人从来说话算话,走吧,接下去如何对付那拨野修,才是你们两个需要担心的。”
听出了这位护道人的言下之意,女子担忧道:“师伯你?”
老供奉无奈道:“难不成还要我帮你们俩捡东西,背东西?你们游山玩水来了?我这个师伯是你们的挑夫?”
老供奉御风而起,想要看一看这座洞府的天幕到底有多高,而且从高处俯瞰大地,更容易看到更多暗藏玄机。
不过谨慎起见,老人还是祭出了一件并非本命物的灵器,率先升空盘旋起来,以免自己一头撞入山水阵法。
进了这种无主的仙府遗址,自然处处是钱可捡。
也会处处杀机在等捡钱人。
其实老人有喜有忧,喜的是此地机缘,定然不小,超乎想象,绝非什么龙门境修士的修道府邸,而是一整座门派,只看建筑规模,就已经半点不比云上城和彩雀府逊色。
所以此次城主沈震泽拿出那件方寸物交予自己,是对得不能再对了。
忧虑的是这座仙府可带不走,一旦真是元婴地仙、甚至是上五境大修士的修道之地,等到他们返回云上城,只要稍稍有点风声泄露出去,到时候再来访山寻宝,恐怕一位金丹都捞不到半点残羹冷炙。只会被近水楼台的那座宗门,以传说中的搬山神通迁徙而走。与北亭国最近的宗门,一西一北,距离此地,相差不大,那点差异,对于拥有自家渡船的宗门修士而言,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这位老供奉只希望此地的旧主人,只是一位籍籍无名的地仙,境界千万莫要再高了。
金丹是最好,元婴就会有些麻烦,事后难以收尾。
指不定就会有宗门出身的谱牒仙师,登门拜访云上城,都不用对话开口,城主就只能吐出大部分肥肉,乖乖交给对方,还要担心对方不满意。
一旦是上五境修士坐镇的山头遗址,想也不用想了,极有可能就是福祸相依,大福缘之后便是大祸临门。
除非他们云上城能够立即打碎这座小天地,一鼓作气销毁所有痕迹。
可惜云上城绝对做不到。
除非沈震泽当机立断,在他们三人与桓云一起返回云上城后,主动找到其中一家宗门,与对方商量出一个还算公道的分成。
至于这座水运浓郁的风水宝地,加上那么多现成的壮观建筑,自然是对方宗门未来的一处避暑胜地了。
那件用来探路的灵器四处飞掠,并无任何阻滞。
老供奉便放心御风升空。
就在老供奉离地已经数百丈的时候,那件灵器砰然碎裂,老供奉心知不妙,突然被人一扯,往地上坠落而去。
老供奉心头一震,然后松了口气,原来是老真人桓云按住了他的肩头,带着他一起往地面掠去。
随后老供奉便察觉到头顶上方,
有一缕纤细气机,一闪而过,转瞬即逝。
桓云沉声道:“劝你别再往上走了,便是金丹地仙的兵家修士,都受不住那一缕巡狩四方的剑气。”
先前老真人使出几道巡游符,抛入天地四方,发现每当有符箓去往高处,都会瞬间化作齑粉。
老供奉仰头望去,先前那丝气息,已经无迹可寻。
这位云上城龙门境震惊道:“难道这座遗址还有剑仙坐镇?!”
已经悄悄绕行青山一圈的桓云摇摇头,“都死绝了,并无活人,也无鬼物。就剩下这道剑气继续存在于这方小天地。”
桓云脸色凝重,“再告诉你一个好坏参半的消息,此地是一处古老洞天福地因故破碎后,遗留下来的玄妙地域,版图大小,大致是方圆百里。小天地的岁数,不好说,可能千年,甚至更加久远。不过这座山头洞府是什么时候悄悄消亡的,老夫大致推算出来了,约莫七八百年,但是这也不正常,北亭国历史上,根本就没有这样的仙家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