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
青月观主梁衡向一众议论言杂纷乱的青月观弟子呵斥了一句。
以练气中境的修为正面击败筑基中境的叱姚师妹,若非不是玄门大宗出身的传人绝难做到,而青衫少年并未还礼,孤傲自持,完全一副大宗传人的做派,愈发让他肯定自己的猜测。
梁衡向青衫少年问道:“请教道友法出何门?”
“四处漂泊,无门无派之人。”
听青衫少年这般回答,梁衡看了一眼横在半空,云霜缭绕冰雾弥漫的上品飞剑,心间腹诽,上品飞剑给我,观主给你小子来做,漂泊我来去。
暗中腹诽自然不能说出口,对方不愿说,梁衡自觉也没那个本事强求,转而问道:“道友说我观中弟子出言不逊,如今人尚在昏迷,不若请先至观中稍坐,待人清醒过来再作分晓如何?”
他不像师妹叱姚那般莽撞,一见面便动起手来,随后又被冰封了气海,他早已用气机探过,自家倒作一堆的弟子并无大碍,只是昏死过去。
垫在最下方的那个,脑袋肿的比别人高了不少,骂人的多半便是他了,也无大事,多涂膏药,将养两个月便好了。
自家弟子先骂人,又先动手,还都输了,但无论如何,当下将大宗出身的来人先安抚下来才好再言其他,更何况还有这么多弟子在场间,哪家服软的话不是拿来私下里说的?
谁知只听青衫少年淡淡的说道:“不去,被三番五次的喊打喊杀给吓着了,怕有陷阱。”
梁衡闻言一时语塞,略显无奈的看了一眼师弟和师妹,能如何?又喊打喊杀吗?
青月观在万窟原行事素来专横,那是因为一直以来青月观方方面面皆强过金风观和大越城越家这两家道场,但于玄门大宗而言,来上一个元婴真君,灭青风观便如同捏碎一只蚂蚁。
另外一名此袍老道此时开口问道:“老道陆一展,不知道友前来青峰观,所访何人?”
倘若观中有弟子有人与这冷面少年交好,那么此间之事或可妥善化解。
“有人在左近伤了我这童子,金风观我已然去过。”
覆海看向献桃,算上被黑袍童子拍晕的五人,此时在场的青月观弟子不下二十人,黑袍童子未曾出声,那么伤他的人便不在这些人当中。
青月观的三个五代弟子闻言面面相觑,顿觉乌云盖顶,皆生出大事不妙之感来,去过了金风观,还上门来找人,那么惹事的孽障不是在大越城便是在自家青月观了。
覆海接着说道:“将剩下的人叫出来,若人不在这里,我二人自会退去。”
梁衡向陆一展使了一个眼色之后,面显些许怒意的言道:“出言辱人皆是道友一家之言,如今又颐指气使,欺人太甚!”
梁衡言罢,陆一展连忙道:“师兄莫怒,贺元他们几个不自量力,吃些苦头引以为鉴也不是坏事,道友找上门来亦是护人心切,情有可原。”
陆一展劝罢梁衡,又向一众忿忿不平的青月观弟子斥责道:“乱哄哄的成什么体统!还不将几个受伤的同门抬回去,伯煦看看那些同门未曾到场,领两个师弟去把人都找来,几位师叔就不要去搅扰了,剩下无事之人全数散了!”
将事情分派完,他又向覆海笑道:“劳烦道友将宝器收一收,这五个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无需再此丢人现眼了。”
覆海闻言将寒光剑召回,云霜冰雾也缓缓散去,冷霜环绕的寒光剑和青鸾剑一齐悬在了身后。
青月观四个筑基,在观中的有三个,见过中年道姑的莽撞之后,他原本以为都要打过一场,不料梁衡和陆一展一唱一和,没有动手的意思。
梁衡和陆一展,一个筑基后境,一个筑基中境,但都已及暮年,金丹之路算是断了。
陆一展不提,即便梁衡已修得筑基后境,但若无外来际遇,仅凭自身多是无望金丹,毕竟青月观的祖上没有出过金丹真人。
反倒是筑基中境中年道姑,方入中年之姿,或许还有几分破境金丹的可能,青风观只不过是筑基的传承,但中年道姑一身真元较月朗城的歆玉竟然也不差。
覆海初到万窟原曾暗中探察三家道场,金风观、青月观和大越城越家,三家道场筑基境一共有十人,除去中年道姑,皆已入暮年之姿。
不过即便梁衡和陆一展是金丹无望的左道之人,覆海也没有十成的把握力压二人联手,终究是低对方一个大境界,且青月观还有一众六代弟子在场,蚁多咬死象。
因寒光剑与他所修的功法《九曜仙真本录》不合,是以即便在寒螭剑决上他如今已小有心得,但仍无法将寒光剑的威力使出十分。
不若,中年道姑叱姚那看着像是地煞级数的中品法器,早便一剑斩碎了。
不过也是如今他修为不成,若是修至练气后境圆满,地煞级数的中品法器只要不是玄门大宗所出,即便功法不合,他也能以寒光剑一斩破之。
而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动用作为底牌的大洐乾阳轮,他在桃良城之时已从李黛真口中得知,尚有八件大洐乾阳轮存于天阳山,若是动用了这件上品法器,极有可能引来天阳山的人。
将一众弟子遣散后,梁衡二人将叱姚被冰封的气海解了,先是低声商议了几句,而后梁衡上前与覆海攀谈,拐弯抹角的打探覆海的来历,问伤献桃之人的模样,还跟献桃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