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巍峨的天阳峰上,宫殿连绵恢弘,光华闪耀四溢,仙气盎然非凡,隐约有灵动悦耳之声传来,那是在宴宾客。
修行不过六十载,成就金丹境界,不论其中是否依仗了邪异手段,但只要金丹修不假,海天玉便是天阳仙宗年轻一辈第一人,其实而言,天阳仙宗并无少宗主的说法,但以如今形势若无意外,天阳仙宗下任宗主非海天玉莫属,因而一句“少宗主”也可称得。
如此,那便是海家的第四个天阳仙宗宗主,且前后四任宗主间无有断隔。
此方天下,修行一道,六大仙门超然绝伦,三宗二派一楼。
天阳仙宗乃是六大仙门中的三宗之一,因此海天玉那废物修成金丹与旁人不同,五大仙门以及其他交好天阳仙宗的修行门派必然会遣人来贺。
天阳山三十六峰近千弟子,此时必然大部分都在天阳峰迎来送往,今天是一个庞大的盛会,因而少年道人选择今天离去。
尽管择小道前行,但少年道人还是无可避免的三次与他人相遇,有天阳仙宗的弟子,亦有前来赴宴的外宗弟子,少年道人皆轻轻点头示意,而后错身离去,那些人见其无交谈之意,也未横生枝节惹起波澜。
大约是天阳仙宗的弟子觉得他是外宗之人,而外宗弟子又觉得他是天阳仙宗之人,又加之少年道人神色坦荡,行往如常,也无人生疑。
少年道人越往前行,景象越发幽静,直至远处显现一座与天阳山格格不入的秃峰,少年道人就地寻了一隐秘之处,换上了月白烟罗流云袍和赤金七阳环,又将弦月赤金半面覆于脸上后,又继而行往秃峰。
地阙峰,不在天阳山三十六峰之列,天阳仙宗的弟子亦少来往,此秃峰秃峰可算天阳山的禁地,乃是囚禁罪徒所在。
少年道人收敛气息,沿着宽阔的石阶缓缓而上,径直来到秃峰峰底的两扇高大铜门之前。
满刻符文的高大铜门两侧,各盘坐一名中年道人,皆身着绣有金乌焚天的法袍。
少年道人见过二人数次,皆是金丹初境,一人来自昼阳峰 ,一人来自明阳峰,此二峰皆在天阳山三十六峰敬陪末座。
二人乃是上一辈的弟子,而同辈的海明羿已然破境元婴快百年,或许他们较海明羿修行晚了数十年,但如今海明羿之子海天玉如今已然结成金丹,因而当下天阳峰宴会正喧,二人却于此处冷清。
“赵师叔!”
“钱师叔!”
少年道人向看守秃峰的二人行礼。
两个中年道人有些诧异的同时起身,右侧的钱师叔开口问道:“天玉,你不在骄阳宫待客,如何来此?”
少年道人抬头,一边走近二人一边笑答道:“太白仙宗的姬元凉真君,有几句话想问韩瓒师兄,父尊命我来走一趟。”
钱师叔闻言惊讶道:“韩瓒还与太白仙宗的元婴真君有所牵扯?”
另一位地阙峰值守,赵师叔此时也开口问道:“宗主可给了你符诏?”
少年道人摇头:“眼下骄阳宫有近二十位的外宗元婴真君坐而论道,父亲一时无暇,或许是忘了。”
钱师叔又问:“要问韩瓒何事?”
少年道人答道:“涉及姬真君之私,却不好说与二位师叔听。”
赵师叔摇头言道:“你怕是要白跑一趟了,地阙峰里关押了魑阴老魔,宗主曾有令除非他亲至,又或持宗主符召,否则任何人不得予以进入。”
少年道人笑道:“赵师叔莫要如此迂直,我已然至此,师叔赶我回去,我取了符诏,又复要回来,终究是要进去地阙峰的,如此过场免去了吧,我今日事也不少咧!”
钱师叔闻言犹豫不定,赵师叔只是摇头。
少年道人见此面色一沉,一扬手,一柄青金长剑直指赵师叔喉间,冷声道:“好话说尽!莫当我这少宗主在这天阳山中说话不好使吗?”
看守地阙峰的二位中年道人此刻皆愣在当场,海天玉这位宗主独子,他二人与之皆并无往来,只在祭祀大典之类的场合上见过数次,连话也未曾说过,但知其继承了海家一脉的绝佳根骨,于修行一道天资卓越,观着亦是个沉稳的性子,却未料到其忽的一言不合便翻了脸,因而二人皆有些不知所措。
“怎就拔剑了?何止于此!天玉你”
钱师叔话才说半句,少年道人手中的长剑青芒忽地暴起,一闪而逝,斩过赵师叔咽喉,赵师叔登时尸首分离,身死道消!
飞剑青鸾,中品法器,可斩金丹!
少年道人催动青鸾飞剑,并不看结果,只顾催动烟罗流云袍的防护,同时祭起宽袖中的早已待发的乾阳诛魔符。
钱师叔此时已从不敢置信的刹那回神,一掌拍向少年道人,双目圆睁怒喝:“贼”
只说的一个“贼”字,钱师叔便被少年道人将乾阳诛魔符拍在了身上,赤色光华闪过,钱师叔全身真元被打的混乱不堪,剩下的喝骂被全数压下。
乾阳诛魔符,中品符箓,可伤金丹!
被钱师叔拍中一掌的少年道人,身上的烟罗流云袍金光闪动同时,青鸾飞剑召回,青色的剑芒急驰,钱师叔的六阳魁首被斩下。
有心算无心,毫无防备之下,两个金丹初境的天阳山天阳山真传,瞬息之间被斩杀。
少年道人收回青鸾飞剑,一口鲜血喷出,却是受了轻伤,烟罗流云袍并未将钱师叔仓促之间的一掌悉数防下,极快的感知过自身的气海和全身经脉后,少年道人取出一粒百灵回阳丹服下。
少年道人过去数十年间,私下练过许多次飞剑,但斗法次数不多,自然未曾杀过人。
但当下,少年道人心中却是古井无波。
见到焰扬尸身之时,便已千善皆去,万恶念生,他日复仇海家再临天阳山时,满山皆敌,当下斩杀之人,皆是往后之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