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记得那个男孩的，偷渡跑到圣加德，顶着个鸡窝头，看起来有点张扬，凶巴巴傲气得不可一世。
“祖父？”
乔远舟不由的再唤一声。
他放下手，正脸面对着霍老爷子，再一次俯下身子，“您见到我，似乎一点都不高兴。”
“你，你，你”
霍老爷子有些难以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不知道说什么，思维混乱，大脑一片空白。
不可能的。
死了的，那个人已经死了的。
家里还有法医的鉴定报告。
“瞧，我随口乱说的，你又信了。”乔远舟摇摇头，眼睛习惯性的微微眯起，“霍老先生果然是年纪大了，经不起吓。”
“你以为我是谁？你们霍家那个不能提起的人吗？哦，来到帝国之前，我有了解过一些往事。”
“那个男孩真可怜，比我们这些孤儿还要可怜，明明可以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偏偏被亲生母亲亲手推入地狱，当了别人的踏脚石。”
“霍老先生还记得那个男孩么？”
霍老爷子强制镇定下来，“你不要胡说八道！”这人说话好恐怖，前一句后一句都像是胡言乱语，可他的神情那么认真。
有那么一刻，他已经把他当做了那个人！
“我说错了吗？”
乔远舟冷酷的薄唇勾起一丝讽意：“那个男孩不可怜吗？事情发生后，您身为一家之主，相信了他已经死亡的事实，认定了他的牺牲，并且对霍夫人的所作所为，表示理解和支持。”
“你为了掩盖霍夫人抛弃自己亲生孩子的事实，对外宣称那个男孩是病逝。”
“怎么，天生有心脏病，所以连死亡都能轻描淡写的一笔盖过吗？”
“你害怕真相曝光，霍家的名声毁于一旦，还是担心真相对帝嘉安造成影响？”
“保护他，帮助他，让他依赖霍家，感谢霍家，让他庇佑霍家？用一条没有价值的生命，换取一个未来注定前途无量的人，这就是你们默认的事实。”
“住嘴！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他怎么会这么了解霍家的事？
他每句话，都说中了他们的打算！
乔远舟不语，没有回答。
霍老爷子死死的捂着胸口，胸口不断的起伏着，面无血色，“你是，你是”
“我是乔远舟。”
乔远舟仍旧道：“受人之托，得了却一桩陈年积怨。”
“不！”霍老爷子猛地摇头，“不不不，你是，是”霍铭！？
好像是的。
又好像，不是的。
那个孩子身上没有这么旺盛的生命力，那个孩子活不长的，医生说了，他活着的极限就是十八岁。
“你不是，不是他”不会是他的。
这个男人，太具压迫性了。
他就像一团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