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着下方的景象，“我就是这样训练出来的，不知道被砍了多少刀，打不过别人，就像畜生一样倒在地上，找准合适的机会，咬着牙拼了命的反扑，数不清有多少次，子弹要穿透我的眼睛，刺刀要捅破我的心脏，毒气侵入我的五脏六腑。”
“每次取得胜利，我就已经离死期不远了，他们把我送去医院，用最好的药，不管副作用，都扎在我身上。”
“然后睁开眼，继续投放到下一轮比试中，日复一日，身上的血像要流干了，身体不再属于我自己，我只会重复的机器似的杀人。”
“把所有人杀光了，我就赢了，我就自由了。”
可笑，他以为胜利便是自由。
不，其实是另一个牢笼。
进入这个地方的第一天起，便没了回头路。
“苏小姐，你小时候过得再苦，还不足当年我所经历的千分之一。”
不想描述，诉说，那种绝望，那种不甘。
“我不是变态，我是觉得命运不公平。”
“命运不公平，那我就要反抗，等我反抗成功了，就要百倍千倍的偿还回去。”
“我濒临死亡，倒在血泊里，全身骨裂，绝望的厌世时，你猜，他在干什么？”
这最后一句话，只让苏曼殊一个人听到了。
乔远舟的目光突然一下变得十分平静，如低喃的诉说着情话，摸了摸她的脸。
“我等了很久，终于等到了这么一天。”
“你不该只把我的照片寄给他，还有一个人，你遗忘了。”
薄唇凑近了些，几乎要亲上她的脸。
苏曼殊只要回头，红唇便会印上他薄凉的唇。
她没动。
他的唇又离得近了一点。
“来人，带苏小姐好好参观训练营。”
他没有亲她。
说完那话，便移开了唇，刚硬的神情不见一丝情愫。
眼神深处幽光明灭，转瞬即逝，冷漠寒凉，倒映不出这个世界的半点影像和色彩。
就算苏曼殊站在他面前。
他眼里也没有装着她。
她只在他眼里看到了恨。
无法释怀，无法去原谅，一生的心结。
唯有死亡，才能彻底化解。
这就是一个死结。
“苏小姐，请跟我来。”文颂颔首道。
苏曼殊没动，望着乔远舟。
他的目光看向很远，这会儿有点热了，解开衬衫上的几粒扣子，隐隐露出的胸膛，早年结成的伤疤一块一块的黏在一起。
他本来就身材极好，高大威猛，狰狞的伤疤，平添了岁月的痕迹，有几分性感。
但是，他眼里的光泽，如露出獠牙的猛兽。
他又笑了起来，“别用这种眼神看我，不然，我会以为你在心疼我，那是一种让人觉得可怕的错觉。”
“”
苏曼殊露出了一个不咸不淡的淡笑。
“也许吧。”
并没有具体说明，这句也许吧指的是什么。
文颂领着人离开，莫名想，苏小姐也许会心疼首领？
可惜，首领不需要任何人的心疼。
他强大的不需要庇护。
他们才需要他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