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嘉安：“”
他沉默了一瞬。
苏曼殊笑笑地看他，神色飞扬，“不行吗？”
帝嘉安：“你真的很喜欢使唤人。”
而且使唤的很理所当然，很自然。
“我只使唤有趣的人。”面条有点烫，苏曼殊轻轻吹了一小口，饱满的朱唇没有涂上口红，殷红的水润润地。
帝嘉安感觉，周遭氛围里那股淡淡的芳香又扑面而来了。
他眯着眼看了她一眼，苏曼殊抬头，捕捉到他的目光，声音很轻：“帝少，下次还要来我家吗？”
和她的目光明晃晃对视，她眼神如柔水，特别能勾人，看上去就很自信，很有魅力，勾的人心里好像被什么东西刺了刺。
帝嘉安摇摇头，他莽撞了。
他其实不应该这样做的，不管怎么样，霍尤都喜欢她，他应该和她保持恰当的距离。
但他跑到她家里来就算了，还鬼使神差给了她做了一碗面条，他根本没帮人做过食物，他还会好奇她的口味。
“今天是元旦，你家过于冷清了。”他便道：“祖母知道你把苏柔藏起来了，那天因为宫卓卿打岔，祖母很多话都没说完，你不用理会她，我不会让她来找你的。”
说罢，他又道：“进门之前，把礼物放在门口了，你一会儿可以去看看。”
他没那么冒失，空手上门来质问她都说了什么。
苏曼殊眉头挑了挑，“帝少大方。”
帝嘉安薄唇紧抿，“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
起身，有点待不下去的既视感。
但还没走出去，看到进门口的鞋柜上摆了一张照片。
他愣了愣，脚步停住，“你什么时候有了我的照片？”
他不爱照相。
这张照片是拿古董照相机拍出来的黑白照，简直了。
照片上，他站在一架特用飞机前，看角度，像是偷拍的。
他懂了，“苏柔留下的？”
只有苏柔会拍这种东西，那两年她跟在祖母身边，讨得祖母开心，祖母常说，她一定是父亲派下来治愈她那个老太婆的开心果。
祖母时常制造机会，想让他们独处，目的性过于明显，他反感。
“不是她留下的，我抢的。”苏曼殊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第一眼看到帝少，觉得很帅，就想抢过来。”不知道指照片还是指人。
帝嘉安盯着她，她也盯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眸含笑，“她当年逃婚就是为了你，为了嫁给你，现在好了，你又不要他，那个人也不上心了，她该怎么办才好。”
语气叹息，实则面上神情满满都是恶意。
帝嘉安眸色深了深，“你把她藏哪了，祖母也找不到她。”
苏曼殊不语。
她把苏柔关小黑屋，给她改头换面，认得出她就有鬼了。81zwm
而且，把她送到了穷脏乱的地方，每天只能和厕所打交道，那儿连监控器都没有。
经过生活的磨练，和心境的折磨，连人都要憔悴丑陋不少，谁认得出她？更没有人会愿意接近一个每天臭烘烘的人。
“她变得不像自己了，太颠覆给大家的印象，所以找不到她。”帝老夫人看到苏柔，估计会叫她滚远点，别臭到她。
其实还蛮期待，众人看到苏柔的那一幕，不知道那个时候帝老夫人还会认为，苏柔是死去儿子派下来拯救她的侍者么？
“哈哈哈哈。”
苏曼殊突然放声大笑。
笑得眼尾勾起柔软又冷然的弧度，脸上的恶意依旧不加以掩饰。
帝嘉安目光不动看着她，就说吧，她的行事作风很奇怪，连同笑声。
她似乎不在他面前伪装，那些怪异的品行，比如说梦想是骗男人的钱，那天在霍家，知道霍尤在一旁偷看，故意说真心不容践踏，当着他的面把支票撕掉，背地里又叫他翻倍。
晋城的名流圈，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这样，大多数人把事做绝了，还要伪装自己，做表面功夫蒙骗不知情的人，还要图个名声。
但她呢一副做了坏事，又能如何？
“祖母虽然很担心苏柔的下落，但她不会采取危险的手段逼迫你说出她的地址，祖母是一个非常视面子为生命的人。”
“我知道。”那天晚宴，帝老夫人想说什么都要把她叫去书房。
“新年快乐。”男人声音十分平和，望了一眼笑容满面的她，又望了一眼桌上的照片。
他伸手拿起来，放在了口袋，“有机会，你来拍吧。”
这种偷拍的，太膈应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