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时至今日难道还不明白我当初的苦心?”关攸宁气的想骂娘:“这些年来,我易容从西北跟你到杭城,一路给你保驾护航,为你化解多次危难。难道我为你选错路了?难道让我看着你过三年死在火神教吗?”
“师傅为什么不问问我呢?”青年眼眶红了,他走到关攸宁面前:“我可能宁愿做三年的无涯,幸福的过完此生,也不想人不人、鬼不鬼的做这个盟主呢?”
“那我父母之仇怎么办?你母亲的仇怎么办?聿哥又怎么办?”关攸宁简直无语:“我救你为了什么?为了让你平庸的死在火神教?”
乐正思涯没再说话,他看着关攸宁突然伸手要抓她,却被她格挡开,悄无声息中两人开始打斗起来,三招过后,关攸宁就清楚地认识到打不过,凤凰涅槃之功果然天下无双,要不是不想她受伤,也不想弄出太大声音,估计三招内逆徒就能取她性命。但当她想翻窗逃走时,试了几次却都发现门窗早已被锁,她已是瓮中之鳖。若是无人缠斗或者还可以破窗而出,但是乐正思涯步步紧逼,让她无暇他顾。
百余招后,本来就没吃早饭又经历了许多繁文缛节,体内还有余药的关攸宁一个踉跄,被乐正思涯反手撂翻在婚床上,紧接着以手按住了她的锁骨,整个人伏在她身上死死制住她道:“师傅,我们师徒一场,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留下来做林乘月,你为我选了盟主这条路,就陪我做盟主夫人,我们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你的孩子会成为乐正家的嫡子,继承乐正家的一切。”
“呸!”关攸宁气的啐了他一口,没想到他没有恼火,反而温和一笑:“那看来需要换种方式说服师傅了。”
关攸宁觉得自己小看了乐正思涯,系统说的没错,没有法力的只会更变态。谁会在自家地下建这样大且完备的私牢房?而且居然通过新房可以直接进入。虽然这里被努力打扫过了,但是渗入石壁的血腥味和花样诸多的刑具说明了这里发生过多少刑囚。
“堂堂武林盟主,私设囚牢,果然是个伪君子。”关攸宁双手双脚被铁链绑成一个大字形,仍然不忘骂骂咧咧。
“这里帮太子处理一些他不方便处理的人和事,江湖事江湖了,官府不方便插手,自然我来解决。不然我靠什么抗衡老夫人?”乐正思涯说的轻巧,并在准备一套看似刺青用的针:“所以我这不算私设,是为公而设。”
“和太子结党谋位,你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关攸宁斥责道。
“小陛下得了天花,已经好不了了。你猜他怎么得的?”乐正思涯靠近关攸宁的耳边:“老夫人亲自带进去的。你怎么能和她这种人做交易,你知道你的行踪谁告诉我的?是她。虽然你聪明的又改了名绕了一圈才回来的,但是户籍是查得到过往的,我只要知道你原始的信息,一切都不成问题。师傅,中原人狡猾得很,下辈子要注意啊!”
“你们……蛇鼠一窝……”关攸宁挣扎间铁索叮当乱响,但分毫无伤,显然是为了关各种武林人士特制的铁索。
“差点忘了。”乐正思涯拿出一支金色的龙镯,上面挂着有些旧但是眼熟的金铃:“这是教主送我们的结婚礼物,六郎的手艺。我叫人把那串你送我的金铃镶上去,重新送给你。”说着他将镯子打开,扣在关攸宁的手上,收缩到合适的位置,再用凤镯锁死:“这是六郎做出来给我的新娘锁我用的,现在可以试试它是不是牢固了。”
言毕,他为关攸宁卸了妆,露出她本来的面容,又仔细看了看她的身材,然后伸手点了她脚踝处一穴道,顿时那林乘月瘦削的身形一变,丰满挤在衣服上,让衣服显得有些勉强。
关攸宁震惊的看着他,多年来,几乎没有几个人看破她易容的短处。如今被乐正思涯知道了,又锁上了这带铃铛的金手镯,岂不是易容难以发挥藏匿作用。
“这些年我也有了点进步,师傅承让。”乐正思涯笑眯眯的伸手解开了那本就不太合身的衣服,露出了她的肩,关攸宁挣扎着,但青年不以为意,他仍是一身正气的样子,俯身在她耳边道:“如今师傅是该教徒儿些其他招式了。”
“呸!”关攸宁又努力啐了他一口,虽然口干没有什么口水了,也要吐这个伪君子!她什么神仙妖怪都经历过,怕他一个竖子?
乐正思涯倒也不恼,只是笑眯眯道:“师傅别怕,我只是为师傅做个记号而已。”说着,他的手拂过锁骨下方的那片凝脂:“我少年时就在想,异域的服装真的不好,我不想让人看到师傅的肌肤,但我没办法。后来我想了个好主意,我应该为师傅做个标记,这样人人知道师傅是我的。”
说着他拿起了银针,看着关攸宁不敢置信的瞪大眸子看着他,他解释道:“烙印实在太痛了,我舍不得师傅受苦,所以还是刺青吧。师傅这么讨厌我们乐正家,就为师傅刺下我们乐正家的螭虎纹,昔日父亲和教主不就以此纹玉佩定情吗?我们也以此定情,不好吗?”
“我与你何来男女之情!”关攸宁咬牙切齿道:“我根本不爱你!”
“是啊,我知道。”乐正思涯平淡的望着她:“我本就只是师傅复仇的工具,现在我完成了师傅的愿望,就该乖乖的滚开,是吗?但我不想。师傅,我到今天这个位置,是你送我来的;我今天拥有的权力,是你给我的。”他说着用力将关攸宁按住,开始给她刺青:“我已经报答过你了,救命之恩,教导之恩,在绝情崖上我都还给你了。我还是帮你报仇了,帮你保住了火神教,所有人都获得了救赎与幸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师傅就是那个代价。您走到今日,是咎由自取。”
刺青的疼痛还好有她内力扛着才熬过去,全部刺完之后她已经累得汗湿全身,无力的挂在那里,更无力阻止乐正思涯亲手为她擦遍全身换了衣服。天蒙蒙亮了,她又渴又饿,内力几乎消耗完时,乐正思涯又取出另外几根银针。
关攸宁警惕的看着他,却见他迅速以银针刺进她周身穴道,很快她全身筋脉如灼,比刚才刺青时疼痛万倍,隐忍了一夜,终于忍不住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痛之声,刚刚擦干的身体,顿时流汗湿透了衣服。乐正思涯及时将准备好的一碗参汤捏着她鼻子硬灌了进去。
“师傅,这是废掉你武功最轻松的方式,你忍忍吧。”乐正思涯的话让虚弱的关攸宁好像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的看着他,他解释道:“这是我专门为你研制的独门锁住筋脉的方式,除了我,没人能解开。你的武功,只有我能还给你。所以,希望你不要再挣扎了,伤人伤己。你内力充盈,若不将你饿上一天,消耗掉内力,你只会更痛。现在好了,你可以睡一会儿了。醒过来,你就是乐正少夫人了。”
这话在关攸宁越来越模糊的意识里仿佛一个不真实的梦,她跌入了黑暗的深渊,做了一个噩梦,在一片泥淖当中,她怎么也爬不出来,还越陷越深。周围是乐正思涯的笑声:“师傅,这是你欠我的,我来讨了。”
清晨的鸟叫声让关攸宁迷迷糊糊的醒了,她看着床顶帐子的花纹觉得自己在做梦,这样中原式的纹样怎么会在她的房间。
“少夫人醒了,端参汤来。”红豆的声音让关攸宁回过头去,看到那个大丫鬟一反那天的惊慌失措,非常干练,身后捧着参汤的则是带路那个小丫鬟。两人和她对上目光也毫不心虚,只是福身道:“少夫人。”
“你们中原人……”关攸宁冷笑了一下:“果然个个都是骗子!你们乐正家……果然没一个好人!”
说着她刚要起身,突然觉得自己浑身软弱无力,仿佛她不是一个自由纵横大漠,能在马上发双箭的女侠,而是一个弱不禁风的江南闺秀。而即便如此,她的手上龙镯之外还有以轻巧的精钢手环扣着,链子牢牢的固定在地砖之下,不知埋了多深。她就是拔了这个房子估计也难以撼动。
链子虽然很长,但是她知道这长度不会超越她的囚笼,她刚要发火,红豆跪下呈上参汤道:“少夫人,少爷请您想想火神教,想想姐姐,外甥和三娘。”
他威胁她,这个无耻小人威胁她。关攸宁颤颤巍巍抬起手,她昔日一掌能劈断碗口粗的树,如今却连小小的一碗参汤端起来都费劲。喝完之后,她疲惫道:“就这么锁着我,不用去拜见老夫人,没问题吗?”
“林家人已经解释过了,少夫人,在生下孩子之前,您只能呆在这个院子里。”红豆的解释简直扎心:“少爷去参加公审余有容的大会了,很快就回来。”
“盟主新婚第二天就办公审,勤恳的让人感动。”关攸宁将碗递回去,又躺下道:“既然不需要应酬他,那我就再睡一会儿,你们下去吧。我被废了武功,又这么多东西锁着我,我跑不了。”
侍女们退下了,关攸宁紧急呼唤系统道:“你怎么回事?快给我这个解开,武功怎么恢复?”
“关小姐,设定里这是男主角的秘法,除了他没人能解开,我的权限不够。”系统磕磕巴巴的解释。
“那你就让我在这给他生孩子?”关攸宁脑内的声音拔高一度:“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这是老母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