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上,何理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脸上丝丝冰凉,是泪水结了冰渣,抬手擦了擦脸上的冰泪,随即挥刀冲了出去,拦下与神族远征军拼杀的纳维亚族人。
纳维亚族人看着何理背影,有些原本就是跟随何理一路从南方战场拼杀过来的。
“何理神主!”
“何理神主。”
那些神族军眼睛发红,拖着受伤的身体,有的是在与荒族军大战中受的伤,有的是被神族远征军打伤,他们个个激愤,聚拢何理身后。
“杀了申屠!”
“杀申屠,为费雷神主报仇!”
“杀死申屠!”
他们大吼着。
突然,
何理心中响起一个陌生的声音:“何理神主,时机已至,快些动手吧,我族费雷神主没有枉送性命。”
何理猛地回头,看向纳维亚族人中,却无法看到是哪一个在对自己说话。
申屠神主目光阴沉,百口莫辩,自己正在与一位荒主厮杀,不觉间,重重一挥神杵,不知怎得便斩下了费雷的头颅,他瞬间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他当机立断,以心声喝止了赶来支援他的旬河,他知道,自己是必死的,众目睽睽之下,斩杀了神族神主,还是在与荒族的大战中,自己的行为无异于叛族。
可是,旬河还不能死,如果旬河死了,那中心战场就会彻底落入何理的手中,东方、西方、北方,三个战场都与何理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若是中心战场在沦陷,神王就真的成了孤家寡人。
所以,旬河要活着,至少,要率领自己的神族远征军回到神域,护卫神王。
他是忠心耿耿的,到了生死之际的这一刻,心中还在为神王谋划,想着最后的后路。
何理已然出刀,走向结成盾墙的神族远征军,他们神色冷漠,冷冷的望着何理,望着那如同雪片附莹的长刀,即使知道自己这些神族军不足何理一刀之敌,但仍不为所动。
“退下!”申屠的声音在远征军后方响起。
神族远征军迟疑了片刻,打开盾墙,让出一条通道。
何理无视了目光冷冽,如刀锋般锐利的远征军,提刀,径直走向申屠。
申屠看着何理,将费雷的头颅扔了过去,何理以神光接住费雷的头颅,柔和将其头颅送回纳维亚族人那边,然后抬起长刀,一言不发的看着申屠。
事已至此,
双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所有的计划都在对方的心里滚了千万遍,稍有一处破绽,便是身死的结果。
申屠紧攥着团龙暗金神杵,爆发巅峰神主的气势,毫无保留,极力一战,神杵朝何理狠狠砸下。
何理侧身向前一滑,雪亮刀身擦着团龙神杵而过,又划过申屠的脖颈,因为太快的缘故,申屠仍向前轰砸,何理已经站定,并且,伸手向后轻轻一抓,申屠的头颅被他抓在手中,申屠的无头尸体继续踉跄前冲,最后跌落虚空,掉进宇宙深空中。
何理只是一刀,
侧身一刀,划过脖颈。
这一幕,被神荒两族数千神明尽收眼底,各个呆若木鸡,难以置信,本以为会是一场惊天大战,却没想到,会是秒杀的结果。
何理一手提刀,一手拎着头颅,缓缓转身,眼神透过神族远征军,望向面无表情的旬河,开口问道:“你要试试吗?”
旬河脸色难看,并未作答。
何理将长刀收入刀鞘,环视一众神族军,朗声开口道:“战场杀死同族的叛逆已经伏诛,现在,这片战场由我接管!”
轰轰轰!!!
这时,何理身后爆发一连串的轰响,一个身穿赤红战甲的神族界神从荒族军的中心战团中杀出,疯狂的冲向何理。
极远处战线又开始了厮杀,神族内乱这样好的机会,荒族军怎么会放过。
何理不为所动,眼睛一直看着旬河,他在等待着旬河的动作,任凭身后那个疯子一样的界神想着自己冲杀而来。
旬河眯眼看着何理,他注意到何理的手一直按着刀柄,并未离开,而且,自己左右后方,站着夏夜启和衣爻,若是自己有丝毫异动,他们三个会同时出手,将自己镇杀当场。
“保护何理神主!”
旬河死咬着牙,声音从牙缝中强行挤了出来,喊出这一句后,身形飘忽,站在何理身后,那些神族远征军跟随着旬河,挡在何理身后,与那名冲杀而来的界神搏杀。
“你们!你们!你们就这样看着申屠神主被杀!你们这些叛徒,给我滚开,我要杀了何理!”他发疯似地大吼,不断冲击着远征军的盾墙。
他像一个孤军奋战的无望刺客,妄想突破神光筑起的盾墙,去刺杀那个拎着他主人头颅的那个男人。
他不断冲击神光盾墙,爆发出惊人神力,也只不过是野兽临死之前的绝命一击,临死反扑罢了,
他与何理之间,隔着一道无法越过的天门,而这道天门,是他曾经的手足同胞筑起的。
何理从始至终都没看那个界神一眼。
申屠已死,旬河你以为你能活?
何理一边指挥着神族军与荒族军交战,一边等待着斯安来援,他已经开始期待,斯安会给他带了什么样的惊喜,他会怎么处理旬河。
此时此刻,何理真正的像一个帝王,一个冷血无情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