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焰笑：“我觉得我比较可怜。”
他没问谢皎洁为什么可怜，她也没问裴焰为什么可怜。
“对了，原本今天就应该带你去试镜的。”谢皎洁带着歉意，“可是你看我身上这些红点。”
“我不着急。”裴焰语气不带喜怒，“我知道想要找到愿意接纳我的剧组很难，哪怕我们只是想要一个试镜的机会。”
从他的话语里，谢皎洁听出了点话外之音，她有了兴致，朝着裴焰挪了几步：“你知道有人在背后搞我们？”
见裴焰点头，谢皎洁扬眉，看来不只是谢婉清想要整她谢皎洁，同样有一个人在整裴焰。
于是她问：“是谁？”
“卫乘风。”
这让谢皎洁有些小惊讶，转念一想，娱乐圈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真情实感的朋友。
“他为什么要整你？”
“嫉妒我年轻又帅气。”
谢皎洁：……
“我没在开玩笑，”裴焰一看谢皎洁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我们刚出道的时候，他就经常话里话外贬低我，说我没了这张脸什么都不是。”
听着小孩子过家家一般的吵闹，谢皎洁的兴致消了大半，无精打采地附和裴焰。
“那段时间我每晚睡觉都能感觉到他盯着我，我怕他半夜起来划我脸，我才从宿舍里搬了出来。”
谢皎洁点点头，网上对于这件事的解释是——裴焰霸凌队内成员，然后被身为队长的卫乘风指责，裴焰一怒之下搬离了宿舍。这件事之后裴焰的人气就一落千丈。
都说了，对娱乐圈不能太真情实感。
谢皎洁没问裴焰为什么不解释，身为宝石娱乐的员工，除非他不想干了，不然他不可能会把这件事公诸于世。
“到底是谁被你‘霸凌’了？”
听到谢皎洁的问话，裴焰勾起嘴角：“我哪知道呢？那些粉丝吵了两三年都没有得出个结论。每个人都想要证明他的爱豆被我霸凌了，争来争去最后谁也不服谁。尤其是我当时还占着c位，你能想象我每天打开社交媒体能受到多少条骂我的私信吗？”
“看来他们是在借着你虐粉。”
裴焰点点头：“虐粉多好使，不需要彻夜练舞练声，轻轻松松就能收获粉丝的怜爱，让他们更加愿意为自己冲锋陷阵。”
“你会这么做吗？”
“我？”裴焰诧异地指了指自己，然后将手放到谢皎洁的额头上，“也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谢皎洁翻了个白眼拍开裴焰的手。
“我虐粉？”裴焰仰天长叹，“我巴不得把我那几个粉丝全都供起来。”
被他有些夸张的样子逗笑了，才扬起嘴角没几秒，谢皎洁就注意到他看向自己的目光再次变得专注。她想起了变压器爆炸的那天晚上，在给他围好围巾之后，他也是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
笑容僵在脸上，谢皎洁开始思考是不是自己脸上的红斑太丑了，是不是嘴角的伤痕太瘆人了。
“挺好看的。”裴焰的声音变得轻柔，“比你平时挂在脸上的假笑好看多了。”
谢皎洁愣了愣，片刻之后才找回思绪，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什么都看穿了。
“今天晚上是访谈……”
谢皎洁的声音戛然而止。
她光想着转移话题，全然忘了那天晚上两人之间有多不愉快。
“好啊，”裴焰接过话头，“那晚上你来我家？”
谢皎洁心跳漏了一拍，猛地扭头看着裴焰，对方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怎么了？”
唾弃了一下自己心里的肮脏念头，谢皎洁尬笑着：“行。等到节目播出之后，我相信很快会有剧组找上我们。”
她为自己的聪明才智而赞叹，这样一来，之后她带着裴焰去参加试镜也很合理，不用担心被他看出来这其中有盛延年的手笔。
感觉到自己的心虚，谢皎洁安慰自己，她在照顾裴焰的自尊，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