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既这么多年没有找过我,想来也不打算认我。”
“而我——”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语气变得坦率笃定,“也不稀罕有他这个父亲。”
“更何况,他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人人得而诛之,姐姐杀他,并没有错。”
她渴望的是缺失的父爱,而不是对这个陌生的父亲有什么感情。
初凌缈难得噎了一下。
她不屑于同一个孩子多费唇舌,转而瞧见苏倾暖始终未变的脸色,眉目顿时阴沉下来。
“也就是说,你从未怀疑过她?”
“我自己的妹妹,我当然相信。”
苏倾暖将目光放在林倾寒身上,微露暖意。
从寒儿问起元鹤之时起,她就知道,有人一定同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而告诉她这一切的目的,自然是想通过寒儿做些什么。
起先,她以为是桑悔道长,可转念一想,他既帮忙将寒儿自初凌渺手中救出来,就没有多此一举的理由。
而且这个计谋太过拙劣,不大像老奸巨猾的桑悔手笔。
倒像是箭在弦上,不得已为之。
若说桑悔当时强行命令初凌渺放了寒儿,初凌渺又不敢违抗,无计可施之下,她只能将筹码赌在幼小而不辨是非的寒儿身上,倒也解释的通。
但不管是谁,寒儿都不会害她。
这一点,毋庸置疑。
哪怕她因为元鹤的事耿耿于怀。
哪怕她一连数日都躲着不见她。
甚至哪怕她知道,“前世”她们关系淡漠,并没有所谓的“姐妹情深”。
只今,唯有一个疑惑,她尚未想通。
寒儿被救回来后,漫萧便为她沐浴更衣,而她也仔细检查过她的身体,当时她的身上,并没有携带什么毒药瓶。
所以,这药是从哪来的?
暖福宫近来守卫森严,外人是不可能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偷偷闯进来接近寒儿的。
“好啊,这件事算本座失策。”
“但——”
一计不成,初凌渺不仅不恼,反而眼波荡漾,语气娇嗔。
“云顼,你可是答应过的,只要本座放了上官兴,你们就将三枚玉佩给我。”
既然上官兴假扮了顾皇后,那这笔账就算在她头上。
“堂堂大楚太子,难不成要言而无信,欺骗我这个小女子?”
放低了身段,她嫣然一副娇嗔小女儿姿态,让人忍不住心生垂怜。
只可惜,云顼铁石心肠,并不买她的账。
“兵不厌诈,本宫同一个杀人凶手,没什么信义可谈。”
他无比肯定,即便三枚玉佩给了她,她也不可能放人。
“更何况,上官兴是自己逃脱,又非你所放,谈何失信?
苏锦逸淡声接口,“初凌波当初在海江县也曾答应过本宫,不会插手江夏之事,如今你违背当初约定,暗中潜入宫中滥杀无辜,若论算账,也是本宫同你算。”
停顿了一下,他隽秀的面容愈发冷肃,“而且除了密谋弑君,擅杀朝臣,你还派了不少手下散布在京城各处,打算借机生事吧?”
若非他警惕心强,加强了防守,只怕如今京城早已大乱。
她的目的,可是要毁了整个江夏。
初凌渺神色变了一变。
她的确做了多手准备,打算让江夏彻底乱起来。
可没想到,苏锦逸竟全部都知道了。
也就是说,她已彻底失了谈判的筹码。
云顼意味深长的补了一句。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以为你行事够隐秘,可这世上自诩最了解你的人,恰好就在我们手里。”
云瑾,也该发挥他最后的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