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南没有任何言语,端坐于木榻之上皱眉沉思。
齐云天作为一朝之主,即便天钦皇朝势大,也不愿对一位上将军低头献媚。
气氛一时陷入紧张之中,整个大殿落针可闻。
殿门突然被推开,一名大内侍卫急步行至大殿中央,单膝跪地,口中道:“启禀王上!漠阳郡郡守吴启辰,云山镇镇守袁平焕于殿外等候,言说有要是启奏。”
齐云天本就为此时局面发愁,正好有人前来,也算是有了一些缓冲的时间。
当即朗声道:“传!”
楚昭南根本没有正眼看过进来的侍卫,也没有要回避之意,其身后的两名副将与十数名随行官员,见主将没有动静,依旧正襟危坐。
天丰朝臣见此一幕,没有一人敢上前提出异议。
两名身着天丰官服的官员进入大殿,急步来到大殿中央。
跪地躬身口喧道:“微臣漠阳郡郡守吴启辰,参见王上!”
“微臣云山镇镇守袁平焕,参见王上!”
齐云天抬手,开口道:“平身吧!你二人所辖区域在千里之外,风尘仆仆而来,有何事要奏?”
袁平焕一生哪里见过此等场面,在场任何一人,官职都不知比他高出多少,其内心忐忑,依旧双膝跪地。自怀中取出两样物品,双手托举于头顶,口中道:“启禀王上,礼部侍郎林昌瑞告老返回云山镇,无意之中竟发现了疑似天钦皇朝皇长孙之随身物品。特命微臣……”
其话语尚未说完,手托之物便被楚昭南掠到了手中。
就在袁平焕取出几件物品之时,楚昭南便将目光落在了几件物品之上,听及天钦皇朝皇长孙七字入耳,其毫不犹豫一个箭步上前,将几件物品掠到了手中。
右手拿起那面青铜令牌,仔细端详。
手中之物竟当着王上的面被他人掠走,袁平焕不知所措,正欲开口相询,却被身旁的吴启辰一个眼神制止。
“果真是皇上赐予皇长孙之令牌!”楚昭南震惊话语响彻大殿。
众天钦使臣急忙起身,跪伏在地,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令牌如皇帝亲临,一众天钦使臣自是知晓此一令牌之作用。
殿内一众天丰大臣见此情形,纷纷站起身形,拱手躬身。
就连坐在龙椅上的齐云天,也不得不起身自台阶而下,对着令牌拱手。心中是何种想法,便只有他才知晓了。
楚昭南让一众天钦使臣起身,回到原来坐席。
转头看向齐云天,拱手道:“王上!还请命二人将如何获得此一令牌之过程言说一番。若因此寻回皇长孙,我天钦皇朝必有重谢。”
适才认为对方敷衍,才会有先前的态度,如今有了一些线索,楚昭南自是不能先兵夺主,再拂了对方面子。
齐云天也未料到,就在他不知如何安抚楚昭南之时,前来二人便送来了好消息,不得不说此二人真乃及时雨。
目光看向殿中二人,微笑开口道:“这位乃是天钦皇朝上将军楚昭南,专程为天钦皇长孙之事而来,你二人将获得这令牌之经过,给楚将军细说一遍吧!不得遗漏任何细节。”
漠阳郡郡守吴启辰再次跪倒于地,拱手开口道:“启禀王上!此事所有经过都发生于云山镇,微臣所知也是听及袁镇守转述,还是由袁镇守来禀明为好。”
袁平焕依旧双膝跪地,拱手开口,将其所知的一切无一遗漏的当众道出。加上林昌瑞与莫仁远二人奏折之补充,穆玄从失忆至今之活动轨迹被勾勒而出。
众人脑中皆在联想,于天钦皇朝紫阳府,一位重伤之少年自溟江漂流而下,机缘之下被王城医道圣手莫仁远所救,恢复伤势之后却是丢失了记忆。少年得莫仁远传授药理、医道,一路云游、一路成长,到得云山镇以采药卖药为生之画面。
然而这位少年极有可能便是天钦皇朝之皇长孙,天钦皇朝最受宠爱的皇孙,竟过着这般的生活,在场众人无不为之感叹。
天钦使臣之中,武将们双眼布满血丝,似在强忍着什么,文臣之中有两人已是潸然泪下。一众使臣都在等着楚昭南作出决断。
场面一时陷入沉寂,袁平焕将头抬起,目光落在楚昭南手中卷起的画卷之上,拱手开口:“禀王上!楚将军手中之画卷,乃是林大人之孙女林玉瑶,于半月前为玄公子所作。”
楚昭南目光注视着尚未打开的画卷,迟迟不敢动手将之展开,他怕、怕画卷展开之后所见之人不是该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