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他那群交好的朋友,此时此刻都在和沈楠之说笑,而沈楠之带着他们来,无非就是在告诉他,他已经开始把他所拥有的一切,渐渐抢走。
现在就是告诉他,他的朋友已经属于沈楠之了,接下来就是他的父亲、母亲,以及在侯府的地位。
这是在示威!
方蕴面色扭曲着,本就被火烧得看不出模样的脸,越发恐怖了。
他又拿起手边的凳子,抛向一边,心里念叨着。
方清平!方清平!你这个卑鄙无耻之徒!既然你想抢走我的东西,我就让你,永远也抢不了。
对,永远也抢不了,也就是说,让他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越是这么想,方蕴的神色越是可怕,他像是豁然开朗了一般,突然安静下来,拿过一旁的简易面具罩在脸上,等待着大家的到来。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方蕴带着激动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
只见沈楠之推开门,率先走了进来,身后的其他少年也跟着进来,看着方蕴戴着面具,也知道些许东西。
一群人也没去揭他的伤疤,而是转移着话题,想让方蕴心情好一些。
却是不知道,从沈楠之走入房间那一刻开始,方蕴眼里就只看得到沈楠之,耳朵边也只能听到沈楠之的声音。
他的眼睛渐渐变红,原本揣在袖子里的匕首也在此刻锋芒毕露,直直地朝着沈楠之而去。
这一切来得太突然,让人防不胜防,还是离方蕴最近的孟子归察觉到了不对,却只来得及推开方蕴。
让方蕴整个人摔倒在地上,从胳膊处传来的疼痛,让方蕴面色扭曲,脸上的面具也在此时脱落了下来。
这群少年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被火烧过的脸颊,因为时间原因,此时还有凹凸不平的水泡,有些水泡破了,留下一个糜烂的坑。
让人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一群少年下意识的移开眼,却让方蕴越发疯狂,这些人,原本是他的朋友,可是现在,现在!
他们已经不是了!
方蕴爬起身来,又旧计重施,朝着沈楠之而去,这一次,沈楠之面前有好几个人挡着。
匕首还没到眼前,就被打落了,而打落匕首的人,正是孟子归,他又使力让方蕴跪坐在地上。
匕首被其他少年捡起,不给方蕴再拿起来的机会。
手里没了武器,方蕴颓然的坐着,目光却是看向上方,此时孟子归居高临下的望着他,面色中带着失望和厌恶。
他看着方蕴,最后只是说着,“方蕴,我看你是疯了!你我的情义,就到这里了。”
说着,转身就走,还要拉着沈楠之一起走,大约是害怕沈楠之又受到其他伤害吧。
其他少年,也失望的看了方蕴一眼,转而跟上孟子归的步子,一群少年倒也没有立马告辞,而是去了沈楠之的院落。
让沈楠之小心,就算是去看方蕴,也要带个结实的仆从。
而方蕴,跪坐在地上久久不曾起来,反而躺在地上,慢慢蜷缩起来,眼泪自眼眶中流出。
落到被烧伤的脸颊上,带来止不尽的痛意,随之而来的,是那褪不尽的害怕。
沈楠之已经如那日马车上所说的那般,将他的朋友全部抢了过去,接下来就是父母,地位。
可是,他现在能做什么呢?方蕴只觉得好痛,脸上的伤痛,心里也痛,像是有人捏着他的心脏一般。
另一边,沈楠之送这群少年郎离开后,满意的回了屋,他今天这一遭,的确有刺激方蕴的意思。
只是没想到,方蕴这么不经激,甚至还自己将那些朋友推远了,啧啧啧,没有挑战力啊~
沈楠之想着,又开始预估萧毓下手的时机,这几日,侯爷每次都是早出晚归,面上也总是沉着脸。
不止如此,整个侯府都变得沉闷了许多,家里的仆人似乎也少了许多。
计算着日子,沈楠之心里的喜悦越来越深,他可太想早点离开这里了。还要在心里道上一句,萧毓这速度有些慢。
大约是还没找到绝对性的证据?要不然,他帮帮萧毓?
想着,沈楠之觉得此计可行,然后在某日,他开始往侯爷夫妻两人的住处跑,美其名曰:想和母亲亲近些。
还真让他找对理由了,因为侯府的事情,以及方蕴的事情,侯夫人每日累到不行。
沈楠之跑去和她说说话,让她心情变好了一点儿,便也没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