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沈楠之觉得非常舒畅,他今日在大庭广众之下叫爹娘,叫二哥,说什么一母同胞的话,无非就是让听着这话的百姓传播出去。
要知道,侯府这等显贵的八卦,可有意思得很,有人愿意听,有人愿意讲。
这一来二去,沈楠之的身份便板上钉钉了,侯府再顺着这股风气,可以把沈楠之的身份圆上。
当然,沈楠之也想告诉旁人,方蕴是假的,他才是真的,只不过,如今的局势,可不适合这么说。
何况,这样也好,他成了嫡幺子,又体弱多病,再加上那坐在上面的尊贵之人要他的命,在那人没取他性命之前,他必然会让人人让着。
只此一项,便好得不得了。
躺入绵软的被中,沈楠之喟叹一声,总算能睡个好地方了,虽然他并不挑,可到底还是喜欢更舒适的环境。
一边又着手写下一封书信,夜深人静之时,沈楠之屋子一侧的窗户,微微打开些许。
只见黑暗之中,有人将一封信递到一只元鹰面前,那元鹰也张嘴叼过,还蹭了蹭那人的手,才展翅离开。
目送着元鹰离开,沈楠之又关上窗户,一边轻声说着,“月牙,麻烦你了。”
那元鹰便是沈楠之饲养的元鹰,这一路上它都跟在沈楠之身边,只是其他人没有察觉到而已。
送的那封信里,还夹着一张银票,也算是为杨家人做些贡献吧。
躺回床上,沈楠之咂巴一下嘴,说实话,他本人其实没有什么烟瘾,只是偶尔想抽一抽,一想就想的不得了。
可偏偏,这个世界是个古代世界,完全满足不了他,没办法,他只能将自己的心思,全部放到怎么折腾镇国侯府上。
就这么,渐渐的睡了过去。
翌日一早,沈楠之早早起了,在丫鬟的引领下,去给侯爷请安。他去时,方蕴已经在那里了。
“咳咳……孩儿给爹请安,咳咳!”
又是几声咳嗽声响起,沈楠之认真的行着礼,虽然看上去依旧有些不伦不类,可大约是昨天父子情升腾了许多。
亦或者是侯爷良心大发,竟然没觉得沈楠之礼仪不好,还觉得这是率真,还心疼沈楠之身体不好,要起早请安。
“清平我儿,你这身体虚弱,该在床上多躺躺才是,吩咐下人来说一声就好。”
这话听着没什么毛病,可沈楠之真要这么做了,那就别想让侯爷纵容他了。
不过,表面上沈楠之腼腆一笑,轻声说着,“孩儿还从未和爹娘呆在一起过,只是想多亲近亲近爹娘,而且,孩儿的身体,自己知道,不碍事的。”
这句话一出,全然带着少年郎那羞涩的,想要与爹娘在一处腻着的情意,听着就让人心情大好。
侯爷虽然对沈楠之有目的,却也喜欢听这话,况且,迄今为止,除了最初见面时的不悦。
其他时候,沈楠之都非常乖巧,让他觉得相处融洽,非常不错。
所以,也就乐得纵着他。
方蕴刚才就因为礼节问题,被侯爷说了一通,如今看着两人这父慈子孝的画面,顿时又觉得难受了起来,就要起身告辞。
就听沈楠之道,“爹吃早饭了吗?孩儿想和爹、娘、二哥一起吃,可以吗?”
说话时,还带着小心翼翼的征求,侯爷见此,大手一挥,便是让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沈楠之和方蕴坐在一侧,侯爷夫妻坐在一侧,因着食不言寝不语,场上无人说话。
可是沈楠之吃一会儿饭,就朝着夫妻二人笑一下,像是窃喜一般,叫夫妻二人脸上也不自觉带上了几分宠溺。
这让坐在其中的方蕴觉得浑身不自在,越是坐在这里,就越觉得难受,入口的饭食,都如同嚼蜡一般,难以下咽。
沈楠之余光看着方蕴,唇角微微上扬,原身可是因为方蕴,被针对,被坑害,最后伤痕累累。
他如今也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而且,他还没拿出真正的手段来,方蕴就这么难受了?啧啧啧,果然还是小孩子,心理承受能力不怎么样嘛。
转而又看向侯爷夫妻二人,又浅笑着,埋头吃饭。
这一顿饭,沈楠之吃得非常开心,侯爷夫妻二人如何且不说,至少方蕴是如坐针毡,难受得不行。
用完早饭不久,侯爷正准备让人带沈楠之去外边走走,那边就有人向侯府递了帖子。
是方蕴的好友,丞相府的公子哥儿,说是邀请方蕴游湖,顺便带上侯府的小公子。
距离沈楠之入上京城也就过去了一个夜晚,他这嫡幺子的身份已经传播了出去,可以说是没什么秘密了。
正巧,侯爷有事要做,没时间陪着沈楠之,便将沈楠之交给了方蕴,还特意派了自己的心腹仆役,负责好生伺候沈楠之。
这么一来,沈楠之只得跟着方蕴一起去,仆役坐在马车外,马车内沈楠之和方蕴各坐一方,谁也不说话。
马车一路朝前而去,沈楠之瞥眼方蕴,轻笑一声,这笑声不大,只是在安静的马车里显得很是清晰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