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盯着肖盛的脸,忍不住再次打断道:“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你放在证物房的白磷弹片取样,已经叫人拿走了。”
肖盛顿时露出惊怒的神色:“谁拿走的?谁允许了?”
“我不知道,也没人知道,别再追究下去了。听我的,回去睡一觉,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替你值一班。”
“我找探长去。”
对方也急眼了,一把拉住他:“你个兔崽子!当了两股长不认识自己是谁了,油盐不进了?是谁重要么?是谁你惹得起?我们只是人物,很多事我们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险,这个道理你怎么就不明白?”
他力气很大,胳膊钳住肖盛死活不松开,心电应该比肖盛高不少。
“我告诉你,本土现在看上去风平浪静,其实鱼龙混杂,复杂得很!别炎武合,虚无党这些亡命徒,你以为帝国手下的冤死鬼就少了?你昨上那份鉴定书的时候我就不同意,你信不信,现在已经有人在盯着你了!”
肖盛闻言动作一顿。
谷剑秋怀抱饭盒,全身笼罩在大理石柱的阴影下,闻言略微抬头,神色无喜无悲。
对方把肖盛甩到墙边,按住他的肩膀,死死盯着他:“总之,这件事到此为止,这次和以前不一样,你要是还犯轴,我不伺候了!咱们十几年交情,如果过几你死在哪条臭水沟里,我替你收尸。”
完,他转身就走,肖盛怔怔看着对方的背影,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犹豫了一会儿才追上去:“等等我……”
大理石后的谷剑秋打了个哈欠,他这几都没睡好觉。听着两饶脚步远去,他又跟了一条街,确认没有异常后,又折返回了医院,过几谷照雪要做植皮手术,具体事宜,医生还要他这个家属拿主意。
谁知道才回医院,就撞上了五行武馆的雄,男孩见到谷剑秋,顿时打起了招呼:“谷师兄,我正到处找你呢。”
谷剑秋认出是他:“怎么了,是乐梅找我么?”
“不是,我师姐回武馆了,是南枝师傅要我找你的。”
谷剑秋略一沉思,点点头:“你去告诉南枝师傅一声,我一会儿就过去。”
“哦。”
雄掉过脑袋,一路跑着回去了。
木岛美雄的事儿波及到五行门,谷剑秋心里多少有一些愧疚,但其实他不大想见傅南枝,对方虽然有伤病在身,但世事通达,还有一手连谷剑秋前世也未能掌握的百炼心电,人品武功属实是江宁第一流的人物,但正因如此,谷剑秋才不想见他……
等交齐了手术和护工的一干费用,谷剑秋才敲响了傅南枝的房门。
“南枝师傅,你找我。”
傅南枝以五心朝的姿势坐在病床上,闻言才缓缓睁开眼睛:“请进。”
谷剑秋一进门,便看到傅南枝的一只袖管空空如也,也不禁有些黯然。
傅南枝注意到谷剑秋的神色,笑道:“这没什么大不聊。我这把年纪,早就绝了驾驭神机,遨游宇宙的心思,就算肢体残缺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认识一位吉祥人,医术高超,人品……也十分可靠,我想以他的能力接上南枝师傅的手绝非难事。我可以代为引荐。”
傅南枝闻言皱眉道:“我不喜与人交往,更不会做什么义殖手术。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十九世纪的海棠人,对人和义殖手术的保守态度是自上而下的,谷剑秋虽然惋惜,但也不好多什么。
“你的事,乐梅差不多都和我了,乐梅能通过武馆街的预备资格试,少不了你的点拨。还有武馆街被袭击的事儿,武术协会后来调查,那个金菊女人叫木岛美雄,是香神流叛徒,金菊本土声名赫赫的杀手,以乐梅的身手,在她手下走不过三招,她自己杀了对方,神色不似作伪,估计也是你出手。我应该好好地谢谢你。”
“木岛美雄本就是为我而来,是我牵连了五行门,南枝师傅实在言重了。”
傅南枝目光灼灼:“过去的事,我都不再问了。从今往后,你愿不愿意入我五行门下?”
谷剑秋摇摇头:“对不起,南枝师傅。”
傅南枝并没有多意外,只是垂下眼皮:“那日以后我便知道,你我理念不合。我虽有爱才之心,如果不是为了乐梅,我绝不会拉下老脸再次请你上门。现在看来,是自取其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