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到几个捡菌子的村民,蒋玉芝也停下脚步笑吟吟地和他们交谈了几句,没让村里人看出异样来。
等母女两回到家时,已是傍晚时分。
村里各家各户烟卤里升起袅袅炊烟,都在准备晚饭。
蒋玉芝和桑枝进了院门,将门一关,桑枝就开口道:“娘,去找一块红布来装人参。”
“哎,我马上去。”蒋玉芝将竹篮放到院子里,抬脚往自己屋子里走,她屋里还有一块成亲时剩下的红布,拿来装人参足够了。
季瑾到家门口时,发现自家院门紧闭,还以为蒋玉芝她们没在家,结果他轻轻一推院门,门就开了。
看着蹲在地上低声说话的两人,季瑾诧异的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蒋玉芝没有回答季瑾的话,反而站起身跑到院门口左右观望了一下,发现没人就一把将季瑾拉进院中,关上院门。
季瑾疑惑的看向蒋玉芝,觉得她今日举止十分怪异。
“哥哥,快来,给你看一样好东西。”桑枝捂着竹篮,向季瑾招了招手,大大的双眼如夏日星空中的繁星清澈闪亮。
看着桑枝脸上的灿笑,季瑾目光轻闪,往前走了几步,看了眼桑枝脚下的竹篮,又看着满脸笑容的蒋玉芝,猜测道:“你们今日捡到银子了?”
“真聪明!答案很接近了!”桑枝毫不吝啬的夸赞一句,接着吊季瑾胃口:“虽然不是银子,但比银子更加贵重,你再继续猜猜!”
季瑾眉心轻聚,看向蒋玉芝,蒋玉芝也只朝他笑不开口。
还是桑枝等不及要与他分享喜悦,哗的一声掀开篮子上的红布,上扬着嘴角道:“哥,快看,今日我和娘上山的战利品!”
季瑾目光凝聚,看清篮子里的人参后,着实惊讶了一番,不确定的看了看:“这是人参?”
“当然了,它不但是人参,而且是野生人参,药用价值和贵重程度远高于人种人参,哥我们要发财了。”桑枝笑得灿烂极了,看向野人参的目光像在看一锭锭白白胖胖的银子。
季瑾快步走到竹篮前蹲下,细细打量了一番人参的品相,虽然他不懂怎么辨别人参年限,可从这株大小上就可以看出,这株野人参绝对价值不菲。
在书院念书时,他曾听家境殷实的同窗在书院吹嘘过,说家中昨日又买了人参炖汤,一根要花好几十两银子。
“你们从哪里找到的人参?”季瑾又细细看了会,抬头问蒋玉芝她们。
蒋玉芝笑得合不拢嘴,指着桑枝道:“是桑枝从一个陡坡上滚下去发现的,开始她和我说这东西是人参我还不信,挖了一半才发现居然真是人参。”
季瑾的目光移到桑枝身上,皱了皱眉问道:“你发现的人参?”
“是呀。”桑枝双眸清澈发亮,欣喜地盯着竹篮里的人参,随口答道:“人参的外形我在书中看过,记得很清楚,发现这株野人参后,稍微观察一下就确定了。”
季瑾眸光变了几变,看向桑枝的目光愈加怪异。
季瑾记得在他初到桑家时,桑枝还曾指着他的书本问书封上的三字经是什么意思,明显不识字。
这些年她呆在庆安村里,整日和村子里那些野孩子玩耍,哪里都没有去过,更没去上过学,怎么可能自己去找书看?
而且据季瑾了解,哪怕在整个庆安村,都没有哪一户人家有记载着人参、灵芝这等贵重药品的书籍,桑枝又能在哪儿看到这些?
季瑾前几天只是发现她性子转变觉得可疑,但一个人再怎么变,也不可能从大字不识的野丫头突然变成一个知识积累丰富的人,更轻松识别他都不可能辨认出的人参茎叶,还说出自己在书中看过的话。
想到这里,季瑾晦暗不明的看着桑枝,终于确定了先前的猜想。
他面前这个笑语妍妍的小姑娘,根本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桑枝!
而是一个学识、习惯、性情都比原来那个桑枝高了数倍的异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