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装着快乐水的盘子从叶玄宽大的袖口中自行飞出，落到了青鸟手上。
青鸟平静的眸子看了眼叶玄，微微点头，“谢谢少主。”
叶玄笑了笑，再次拿出一个盘子将这只烤兔分成了三份。
他看了眼青鸟，“你去那边吃吧，我给楼公子送过去。”
青鸟面色平静的点点头，一手拿着一个装满兔肉的盘子走向了程少商那里。
叶玄则是自己一个人拿着盘兔肉走到楼垚面前。
“楼公子，青鸟烤了点兔肉，味道还不错，你也尝尝看吧。”
他毫无顾忌的坐在了楼垚身旁，将手上那盘兔肉递给了楼垚。
楼垚愣了愣，受宠若惊的接过兔肉，眼睛瞟向上面那冒着汁水的肉，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了一下。
叶玄伸出双手在火堆上烤着，笑吟吟道：“吃吧，楼公子别客气。”
楼垚感激的看了眼叶玄，四处看了看，发现没有筷子后，索性便伸出手指拈着肉条往嘴里送。
他尝到第一口兔肉的时候，面部表情微动，又向盘子伸手，接着继续……
他默默的咀嚼着兔肉，面色认真的品味着每一根肉条，速度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叶玄反复烘烤着手掌，也不去看楼垚吃肉，凝视着眼前跳动的火焰怔怔出神。
很快，楼垚将盘子里的兔肉一扫而空，残留的些许汁水在盘底荡漾，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他盯着汁水发呆，在舔盘子与不舔盘子之间徘徊。
半晌，楼垚放下了盘子。
他到底还是世家子，多少还要点脸，若是没有外人在，舔也就舔了。
叶玄瞥了眼有点干净的盘子，微微一笑，“楼公子，听我一句劝吧，接下来的路不好走，你还是先行回府吧。”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微沉道：“你执意跟着青鸟，她不一定会收你为徒，即便收你为徒，你年岁已定，若无机缘，成就自然也不高。”
叶玄借着这次送肉的机会，再次劝起了楼垚。
今天还算平静，没什么事情，但接下来就不一定了。
文帝已经开始西巡，隐藏暗中的戾帝余孽，乃至其他居心叵测的人也将会浮出水面。
逐鹿山追求的是祸乱天下。
若是文帝身死，天下必乱，这与逐鹿山的本意不谋而合。
楼垚倔强道：“我不，叶道长，我只愿追随青娘子，学艺有所成就与否我并不在乎，她于我而言，意义非凡。”
对于青鸟这个令他蜕变，打破自我的关键人物，他蕴含的情绪很是复杂。
一方面畏惧她出手时的狠辣冷酷，一方面则是敬佩她高超的武艺。
心生向往，却又藏匿着恐惧。
然而，楼垚并未完全了解自己的心意，此番追随青鸟而来，也是随心而动。
叶玄听到楼垚如此坚定的话语，目光微动，并未急着发言，而是思索着如何劝退楼垚。
若是事不可为，他也只能对楼垚说一声抱歉了。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这是楼垚自己的选择，叶玄只要自己的所作所为问心无愧便可以了。
“这位公子当真知晓自己内心所想吗？”
一道平和宁静的温醇嗓音在黑暗中响起，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