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黄真得势,丢下谭放、夏钊不管,自与龚伦、幸华、弥庸三个驾土遁急往护龙关而来。
谭放此时心灰意冷,大叫道:“难道我谭放真是生不逢时?”
夏钊以言挑之道:“不想黄大人这般无情,还不如那个氓人环君。就是一条狗,也不至于随意丢弃。”
谭放忽然笑道:“你假意又认黄真为主,是奉环君之命吧?”
夏钊一听,忙道:“将军英明,不敢瞒你。如不是故意引导,使黄真绝境逢生,将军又如何看清他真实面目也?”
谭放道:“也对,我早该想到。唉,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人之常情也。”
夏钊道:“我非贤臣,只是顺势而为罢了。不知将军如何?”
谭放道:“我与环君打赌之事,虽是救出黄真,然被黄真弃了,如此,也算是我输了。”
夏钊道:“将军一身本领,自当要有一番作为才是。救世主之名,世之共识,人人敬仰,也不辱没将军威名!”
谭放笑道:“不必多言,大丈夫一言九鼎,愿赌服输。”
却说护龙关前十里处有座山,山峦耸翠,奇而不险,是个用兵之处,唤作“黄龙岭”,乃是护龙关的天然屏障。此处守军非是别人,正是前番被打的奄奄一息的赵怡,此刻还伤未痊愈。那么荣子俞为何要派这等人物驻守?原来是监察司大夫孔安全派遣潜天署和彻地署两班人马来相助,刁进与霍青分领三千人马。因监察司非是军方人马,荣子俞却又有心提携赵怡,是以如此。然岭上军中大小事物,尽归刁进、霍青两个监军所管。
这日,潜天署司马刁进对赵怡道:“我们来此数日,一切都已准备停当。据探子来报,贼人不日便至也,还请将军下令,严阵以待。”
赵怡道:“荣将军委以末将重任,本是不敢有半分懈怠,奈何身体不适,重伤未愈。两位司马都是人中龙凤,望多出力气,勿误国家大事也。”
彻地署司马霍青笑道:“同为国家出力,不分你我,可军中事务,我二人不敢擅越自专也。”
赵怡笑道:“只消军前以我为主,他人有何话可说?”
大家再三推让一番,刁进、霍青两个便一面安排,真是纪律严明,军威甚盛。安排妥当,已是傍晚时分,三个于营中治酒。正饮间,守门军士报来:“龚伦大人求见。”
赵怡看了看刁进、霍青二人,说道:“快请。”
不一时,龚伦领着黄真、幸华、弥庸进来,大家相互参见毕。黄真一见赵怡,顿时心内五味杂陈,竟张不开嘴说话。
霍青便指着黄真问龚伦道:“这位想必便是方阳府太守黄真大人了。”
黄真羞愧地道:“败军之将,不堪其名。”
刁进道:“胜败乃兵家常事,黄大人又何必这般气馁?来来来,快请入座。”吩咐添加碗筷酒菜,大家都吃起来。
黄真叹道:“不想那氓人确实名不虚传,丢了殿帅城池,黄某恐人头不保也。”
龚伦道:“我监察司专程救黄大人于水火之中,自当一力担保。”
黄真谢道:“只不知孔大夫要黄真何用?”
弥庸道:“无妨,见了孔大夫,他自有定夺。”
于是大家吃食,无非述说些治军之法,畅谈甚欢,黄真也一扫颓势,拉着赵怡饮酒。赵怡推脱身负重伤,不胜酒力,是以不饮。当夜无话。
次日清晨,旭日东升。刁进、霍青二人点视军务完毕,正欲用膳,忽守门军士来报:“贼人至也。”
刁进道:“贼人到的这等快速。”
霍青也道:“既如此,我等去会会他。”
于是同了赵怡、黄真、龚伦、幸华、弥庸,七个领着随从人马于岭上往下看。果见岭下大队人马正在摇旗呐喊,当中一人,年纪尚幼,然却有浩然之气。看的刁进、霍青、龚伦三个啧啧称奇。
却见那年轻人抬头瞧见黄真,大笑道:“黄大人,这一路可真是顺风顺水呀。”
黄真一见环君这副德性,气得差点吐血,大骂道:“黄口小儿,不过得一时之势,我若捉住你,定当扒皮抽筋。”
环君道:“那你倒是下来啊。”
黄真大怒,就要下岭去斗。幸华道:“黄大人不要心急,这环君可是我与弥庸教出来的,不如待我们去会会他。”
刁进道:“师徒之间大打出手,成何体统?不如我们一起下去会会他,看他怎样说辞。”于是点三千兵,除赵怡外,都下岭去。与环君两阵对圆。
见环君两边排满大小将校,伏休、裴当、吊绝、徐宪、易泰、池音、施荣、边节、尤基、厉凡、厉可云,还有两位山外高人,分别是峨嵋山“移地宫”龙须子,格拦山“专心殿”柔离。
原来环君与谭放打赌,环君料方阳府内必还有黄真心腹,便就与高奇秘密商议,令他睁一眼闭一眼。高奇又秘密吩咐夏钊如此如此,环君却立即点起兵马,又叫来厉凡,以他那传送之术,将人马快速送至护龙关。至于那夜对黄真围而不杀,完全便是高奇欲使黄真绝望,所谓杀人诛心,正是此里。环君是故意戏弄黄真,以探清监察司为何一定要救黄真。路上恰逢龙须子、柔离二人追查拜普而来,于是合在一处。
话说霍青走马出阵,以枪指着环君道:“你便是那个妄称救世主的氓人环君否?”
环君看霍青时,四十左右年纪,容光焕发,白面长须,还真是一表人才。笑道:“我不是救世主,难道你是救世主?”
霍青骂道:“大言不惭,焉敢妄称,可敢与我分个胜负。”
这下恼了吊绝来,青面赤发,模样凶恶,横担宣花斧,骤马出阵。大喝道:“你是什么东西?救世主金枝玉叶,也是你能动手的?不要走,看斧!”话未毕,不识好歹,劈头就是一斧。霍青举枪相迎,枪斧并举,大战二十合。
此时霍青一声冷笑,只见他忽地将枪头一转,只见那枪恰似游蛇,变得软绵绵似绳索一般,却来缠着吊绝大斧。吊绝大惊,手忙脚乱,早被霍青手起一枪,刺中肩头,翻身落马。
裴当见状,挺枪跃马出阵,喝道:“休伤我兄弟!”来斗霍青,霍青弃了吊绝,直奔裴当。双枪并举,战不三合,只见霍青忽地卖个破绽,跳出战圈,弃了枪,双手迎空一舞。那双手即时变得千千万万,又多又长。只听得“砰砰砰”一阵响,裴当早已身中数十拳,打得口吐鲜血,摔下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