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乌佐报上名来,灵台山三字如晴天霹雳,刺激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耳朵。来吉、荣子俞、天勾个个大惊失色。因为世间可无长荣殿,但不可无灵台山,只因那里是共工之后,水之源头。
天勾平日里仰仗“恶虫剑”威风八面,今日此剑落于乌佐之手,想要讨回又自知不敌。如不讨回,来吉、荣子俞及门下弟子又都在看着他,将来颜面何存?朝堂之上谁还惧他?正在苦恼。
却见一旁恼怒了金鹏,他有“金风翼”,展开来有数丈之宽;又有“金烟剑”,施展来金光闪闪,专射人眼目,百步取人。见师尊天勾被辱,焉能服气?他跳将出来,大喝道:“我管你共工之后还是共工之前,杀我同门兄弟,辱我师尊,惊扰殿帅,三罪并罚,待我拿你以正国法!”言罢,展翅飞起,“金烟剑”祭在空中,不识好歹,飞来直取乌佐。
乌佐见了,大笑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走你——!”
言未毕,只见他一闪而逝,随即化成一道黑雾,那金光焉能照得住他?随着黑雾罩向金鹏,只听一声响,金鹏两翅无力,扑棱扑棱掉下尘埃,随即变成一滩清水。
这下更恼怒了水鹰、火雕、土鹫三人,纷纷使出平身本事,只要报仇,天勾喝止不住,心里叫苦不迭。
乌佐见他三人奔来,转身就走,背后两千多飞剑如蜂屯蚁聚,紧紧跟随。水鹰、火雕、土鹫三人直使出吃奶的力气边追边以气御剑,只要将乌佐斩杀方才甘心。
然而不管他们怎样努力,那剑始终只在乌佐背心一寸之地,无法再近一分。乌佐在前面一时侧头挤眉弄眼,一时伸手勾勾手指头,一时翻几个跟斗,显得十分悠哉游哉。乌佐也不跑出关外,就在关内三分地上来回转圈,口里直叫“追不着追不着”,气得水蛇三个怒火中烧又无可奈何,只差当场喷血。
约摸半个时辰,那两千多弟子累的口吐白沫,一个个瘫软在地,哪里还能飞剑取人首级?水鹰、火雕、土鹫三人劲使得最大,所以气没了更多,此刻早已头晕脑胀,只想倒头就睡。
乌佐见了,“嗖”一声,笑盈盈立于三人面前:“我还能再跑三天三夜,你们还能追否?”说完,朝着大伙儿每人踢上几脚,有被踢中面门的,顿时满地找牙;被踢中腹部的,立时清口水流成小河。真是颜面扫地,狼狈不堪。
到底师徒情深,天勾于心不忍,忙上去施礼道:“劣徒不知天高地厚,小道这里请罪了。”
乌佐见他脸带不服,大笑道:“你等无知后辈,就是你祖师爷见了我也得三跪九叩,你等小儿怎敢放肆?若非老爷我今日高兴,你等小命不保!”
天勾讪笑着不敢搭腔,那荣子俞见了,当时摆起官架子来,对乌佐大喝道:“殿帅在此,你还敢如此托大?”不待乌佐回话,即命士兵万箭齐发。顿时箭如雨下,全往乌佐身上招呼。
乌佐见荣子俞如此蛮横无理,打定主意要给他点教训。当即不再言语,立时把“恶虫剑”祭在空中。只见他也如天勾一般以指半空比划,就见“恶虫剑”真就化作一条百足大虫,巨口獠牙,虎虎生风。只见“嗖”一声,如一阵旋风过去,吹得众人目不能视,那箭雨即刻不知去向。再看时,剑仍旧在乌佐手上,好似全没发生过一般。
乌佐大笑道:“雕虫小技,怎敢班门弄斧!”他身形忽然移动,荣子俞与来吉只觉得眼前一花,就见一个矮黑的家伙站在他们面前。
荣子俞下意识拔身上佩刀,只是乌佐一手只在他肩头一拍,荣子俞当时便动弹不得,木头一般呆立原地。不一会儿,就见他九窍里直往外射出水柱。脑袋上的七个孔就跟装满水的葫芦被乱刀扎出小洞来的一样,那肚脐眼里的水恰似高压水枪一般,径直冲破他的一身铠甲。大小便处更是不像话,射出来水柱把个地都冲出大坑来,把个城楼都差点冲垮。不一时,荣子俞身躯一晃,连同盔甲装束,尽都化成一滩清水。
这一幕直看得天勾、来吉及水蛇等人个个大惊失色,料想今日不得好过。
到底来吉是一殿之主,只见他正色道:“共工后人今日是要毁灭本尊否?”
乌佐道:“你等人间凡事,我灵台山一概不参与。”
来吉道:“既如此,你来此何为?”
乌佐道:“你护殿法师天勾本是道德之士,不想他六根不净,却管红尘凡事。我今日偶然路过,见你等杀戮太甚,故此来相告殿帅一二。”
来吉闻言不悦道:“如此,你有何高见?愿听其详。”
乌佐嘻嘻笑道:“高见谈不上,不过是些不大中听之言。长荣殿自你先祖昊孚开业,到如今一百一十九载,传言上天有命,长荣不过两个甲子。未来一年,殿帅必然前途艰难。如今流桑虽远,氓城必立,那时殿帅再难有今日之势。正是风水轮流转,因果循环,报应不爽,望殿帅减少杀戮,以减轻罪孽,不然悔恨是早晚之事!”
来吉听了,心里大怒,一旁近侍见状大喝道:“快把这个满口胡言乱语的丑东西,大卸八块,剁碎了来喂狗。”就要下令拿乌佐。
乌佐摇头道:“殿帅想必是不把我的本领看在眼里,莫说你关内这点军士,就是你举国之力,又能奈我何?”只见他一挥手,那些要上前的士兵顿时呆住,不一会儿化成一滩清水。
乌佐又转身对来吉:“殿帅可听劝否?”
来吉心恨,却见了乌佐本事,发作不得,只得道:“你有何解救之法?”
乌佐大笑道:“你可记住,流桑部落将是你长荣殿的命中克星,氓城也必将代你长荣殿执掌天下。至于如何解救,全看你自己造化了!”
说完,将“恶虫剑”扔回给天勾,只见一阵清风过后,乌佐与还侥幸活着的氓人早不见踪影。
不一时听得一阵哗啦啦清水流动的声响,金鹏、“木隼”与六百弟子及荣子俞等军士又全都活了过来。
来吉与天勾、水鹰等人个个骇然,半天不知如何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