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件衣服可贵了，就这样被一个几块钱的别针戳了一个洞，太不值了。”
白兰花的香气源源不断的从后肩传入鼻腔，徐文还是有礼的微笑，“是吗？我觉得很值。”
素描老师看了看自己手腕上戴着的茉莉花手链，没再多说什么。
——
云舒的日子过得其实并不是很好，自从没了父母，她就成为了孩子们中的异类。
刚开始，只是被冷嘲热讽几句，后来就被大家孤立了，有的时候，还可能被无缘无故打骂几句。
久而久之，她就不爱说话了。
云舒奶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这辈子都活得内敛而通透，却不知道该怎么让那些孩子停止流言蜚语，也不知道怎么让云舒走出来。
每次当她用担忧的眼神望着云舒时，云舒总会抿唇笑笑，柔声说：“奶奶，我没事。”
虽然生活并不是那么顺利，但总的来说还是平静无波的。
打破这场平静的，是安柔的一个电话。
安柔和张吉离婚后，很快嫁给了一位知识青年。
两人都热爱文学，崇尚浪漫，婚后确实是蜜里调油。
可是，小青年只懂浪漫不懂工作，起初时，两人虽然生活拮据，但好歹还能生活。
随着安柔怀孕生子，两个人的日子苦的快要揭不开锅了。
安柔左思右想，把电话打给了云舒奶奶。
“妈，你要不就把张吉的赔偿款给我一半，要不我就来照顾我儿子。”
云舒奶奶气不打一处来，“我不让你嫁给张吉，你非要嫁，现在留下一个可怜的云舒，她除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不让你离婚，你非要离，离了还又结婚！你这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你听听你自己说的都是些什么话！”
安柔自知理亏，说起话来也有些底气不足，“我这实在是有难处，你也体谅体谅我。”
“我来体谅你？谁来体谅云舒啊？安柔啊安柔，人不能这么自私，你除了儿子还有一个女儿啊！”
安柔知道，她这个妈妈，虽然温柔，但内心强硬，这会儿说不拢，估计也是没戏了。
两人东拉西扯的说了几句，安柔主动挂断了电话。
云舒奶奶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坐在床边抹起了眼泪，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想起来该给云舒做晚饭了。
她用衣袖擦拭了一下眼泪，一抬头却看见云舒倚在门框上，不知道看了她多久。
“奶奶……”
小小的云舒拘谨地站着，“奶奶，云舒很乖的，你不要丢下云舒。”
云舒奶奶好不容易止下去的泪意再次汹涌而出，她怪自己没有教育好女儿，也恨自己没能照顾好云舒。
她把云舒抱在怀里，“云舒啊，奶奶永远陪着你，我们永远不分开的。”
云舒僵硬着身体，许久才把头埋在她怀里，眼泪一滴一滴落下来。
电话里的声音，是妈妈。
虽然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了，但她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可是，妈妈不要自己了。
果然，自己就是没人要的小孩吧，如果不听话，是不是奶奶也不要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