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秀芝很赞同这个事,“你妈说的没错,跟他们离婚,这样一家子人,可不能再跟他们过下去,吃人的玩意。”
这话,要是何桂花不开口说,于秀芝是不会先开口说的。
虽说是两家来往比较近,可到底也不是一家人。
一家人关起门来,说什么都行,隔了一道门了,那就不一样。
你本着是为人家好,人家不一定是这么想的。
所以何桂花开口了,她也就义愤填膺的说出了这一句。
于秀芝说完,何桂花就略带祈求的看向她“秀芝,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于秀芝立马就道:“你这说的什么话?
咱们都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不是亲人也是亲人了,你有什么话你就说啊,你跟我客气个啥?”
何桂花又看向自己枯瘦的闺女“月红这孩子,你也是看着长大的,自幼就不爱言语,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来。”
“我原就知道,她将来结了婚是拿不住人家的,但没想到……”何桂花又忍不住抹起眼泪“这一家子猪狗不如。”
何桂花擦了一把鼻涕,继续“断,怕也不是那么容易断的。”
“这一家子不是个好的,之后我怕他们肯定要三天两头来缠我们家,所以我就想着……”她又望一眼枯瘦的张月红“我想让这孩子出去,到外头避上一避。”
“走了三两年,那一家子就是再不情愿,他找不到人,也就死心了。”
“我们家,也不认识什么旁的人,秀芝,”何桂花含着泪看着于秀芝“你看看能不能帮帮忙,回头回城里的时候,把这孩子带上。”
“到时候让她自己在那边想办法生活,我们是吃惯苦的,她不怕苦,只要能在城里熬上两三年,把这事熬过去就成。”
于秀芝本来就义愤填膺,听见这话有什么不干的,立马拍了拍胸脯“这有什么难得,我们自个就是在那捡破烂呢,只要月红不怕脏不怕累,就跟我们一起,到时候多少手里能攒上些钱。”
见于秀芝答应了,何桂花又高兴的抹眼泪,摇着头“攒不攒钱的不强求,只要……这一坎熬过去就成。”
夏软软很快就知道,为什么一向开朗的何桂花,要抹着眼泪说,这是一道坎了。
第二天,她拽着霍牛牛在后院看鸡呢,前院突然响起嚷嚷声。
霍牛牛立马伸长了耳朵,夏软软也就赶紧抱着他去了前院。
到了前院才发现,是张家来了一堆人。
主要都是女人,她们吵嚷着,挤进了张家的院子。
为首的是一个面色发黑,尖酸刻薄的妇女,齐耳的短发,像枯草,又像鸟窝顶在头上。
挤进张家的院子后,那个头顶鸟窝的妇女,就双手掐腰叫嚷着“张月红,张月红,你个小见祸你给我出来。”
于秀芝从厨房跑出来,看了两眼,立马就让夏软软“快去大队喊你爸,跟他说那姓朱的一家来找麻烦了,让他回来帮忙。”
“我去帮你桂花婶子,”于秀芝说着话,解下围裙,怒气冲冲的往院子外走,“这一家子缺德的,还有脸骂上门啊!”
夏软软跟在后面,“妈,你冷静点,我去喊我爸,我们没来之前,你跟我桂花婶子千万别冲动啊!”
那朱家来了不少人。
七个女人,两个老的,四个还算年轻的,两个男人,一老一少,一看就知道是张月红之前的那老公跟公公。
要说,这俩男人脸皮也够厚的。
女的泼辣不讲理骂上门,男的居然也能跟在后面过来,居然一点拦着的意思都没有。
真是应证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夏软软抱着孩子往大队跑,路上遇见了同门的一家婶子,人家也是听见了动静,过来看热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