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二疯了,平日里作威作福的人,竟然肯嫁给乡野村夫!我若是她,这门亲事是死也不肯点头的!”
“说什么合奏《高山流水》,贺二那个草包,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三天两头逃课,她会弹琵琶吗?还有那个所谓的小侯爷,恐怕根本不通音律,他是不愿丢脸才会故意躲起来的吧?”
“说起来,不知那乡下人长什么模样?跟魏郎可有的比?”
“你在搞笑吗?凭他也配跟魏郎比?”
“……”
魏九卿端坐在男眷席上,情不自禁地勾唇。
他不知道贺瑶哪里来的勇气,敢把那位小侯爷带到桃花宴上。
在座的都是高门世家出来的公子女郎,个个都是锦绣堆里养出来的,凉州那种地方来的乡下人,配跟他们同桌而食吗?
恐怕未曾吃过这么精致的糕点,也未曾饮过琼浆佳酿。
土狗一个罢了。
魏九卿的目光落在贺瑶脸上,贺二从前不知道有多爱慕他,之所以把小侯爷带来,恐怕是为了故意气他,好叫他吃醋。
当真幼稚,无知,可笑!
他合拢折扇,贺家兵权是他势在必得的东西,为了安抚贺瑶,或许他可以勉强表现出吃醋的姿态。
只希望那村夫不要太差劲儿才好,否则连吃醋都是有失风度。
场中。
贺瑶垂下眼帘,小侯爷兴许在园子里迷了路,看来她只能独奏了。
幸好为了争气,这一个月她并没有偷懒。
少女定了定心神,玉手轻抚琵琶,流水般的琴音很快从指尖倾泻而出。
薛凝云等人原本等着看笑话,听见琴音不禁一愣。
她们怎么不知道贺瑶还会弹琵琶?
从前在国子监读书的时候,她分明连乐谱都背不全的!
见琵琶曲里挑不出错处,薛凝云冷笑一声,从别处下手,故作怜悯道:“贺二真可怜,未婚夫临阵脱逃,连面都不敢露。嫁给那种懦弱卑怯的乡野村夫,这辈子算是完了。”
又有小娘子嬉笑道:“许是因为长得丑,不敢出来见人吧?”
话音落地,一道清凌凌的笛声忽然从桃林深处传来。
众人回头望去,一位十五六岁的小郎君手捧竹笛而来。
春风乍起,落英缤纷。
小郎君穿一袭朱红色圆领缺胯袍,身姿挺拔如松竹。
他用鹅黄丝带束发,额发微卷,眼若桃花眉似远山,挺拔的鼻骨透出凉州少年特有的英气和桀骜,嫣红的薄唇微微上翘,周身是道不尽的风流俊俏。
这皮囊和气度,哪像是没见过世面的乡野村夫,分明比九重宫阙里的王孙公子还要惹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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