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玉无忧紧盯着前面的背影,他忽地转头看了过来,目光落在小狐狸身上一顿,随即微微一笑,犹如春风,但凡玉无忧不知他做的事,都要被这笑给融化了。
玉无忧朝他呲牙回去。
沄风淡淡转过头,眼底有些不解,怎么这狐狸的眼神有一丝眼熟?
他默不作声地带着几人到了内殿,吩咐月奴将殿里的尸身尽快搬下去,接着眸光一转,挥手掀开了一面灵镜,镜中映着地牢中的场景。
一个被血污糊的看不清面容的人被铁链缚着,身上到处是伤,却还在破口大骂,骂的正是沄风。
他大概看到灵光闪过,知晓有人正看着他,骂的更凶了。
“白眼狼!当初尊上怎么待你的,偌大后宫没有再纳一人,若没有尊上你有怎么会有修炼机会,你就这样背叛尊上的?!”
铁链被晃动的“哐哐”作响,男人挣扎着将铁链在胳膊上绕了几圈想要扯断,却忽地抽搐起来,跌在地上。
一条黑色锁链从身后的黑暗中飞出,直直刺穿了他的胸膛。
玉无忧猛地扭头,看到沄风收回刚刚施法的手指。
“这人嘴太硬,问不出什么。”沄风转眸似是不经意间扫过临墨怀中赤色的狐狸,将狐狸颤抖发怒的样子收入眼底,嘴角微微勾了勾,朝宁长鸣解释道。
宁长鸣倒是不在意死一个人,直接说道:“杀了便杀了,再问下一个,一定要问出来万尺翎在哪。”
沄风道了声“是”。
万尺翎是系统要求宁长鸣找到的,宁长鸣原本并不愿意,且很奇怪系统那儿不是什么法宝都有,还需要什么万尺翎。
直到系统机械般平静的声音终于出现一丝崩裂,几乎带着怒意朝宁长鸣说了万尺翎的作用,能移动万丈空间,包括将宁长鸣觊觎的灵流河收为己有,挪到哪里都可以。
“我亲自去审问。”他忽地说道,眼里露出势在必得的神情。
临墨抬脚要跟上,他突然扭过头来说道:“不用跟着我,你要是闲的话,就先把临墨的元神彻底吞噬再说,别总留着隐患。”
他哼了一声拔腿就走。
临墨也作罢,随便走到桌边挥袖坐了下来。看也不看上面摆的茶,挥手换了一套,精致的白玉茶盏茶香袅袅。
沄风看着灵镜画面变暗,已经被人从地牢里面阻断了。垂眸不知在想什么。
临墨喝了口茶,目光端详着这位不知凭借什么本事上位的魔将,忽地衣袖被扯了扯。
他垂眸看向怀里不安分伸爪子指着茶盏的狐狸,又圆又大的狐狸眼里一片傲居,他轻笑一声,装都不知道装的像一点。
他放下茶盏,将小狐狸往腿上抱了抱,垂眸看着他嘴边。
玉无忧一直没等到对方将茶水送到他嘴边,不满的很,刚张嘴要嗷嗷叫被捏住了,还强行撑开尖尖的嘴,朝里看着。
“被燎伤了。”临墨垂眸说道,随手从芥子袋里取出了药膏,“张嘴。”
玉无忧不满地“嗷”了两声,临墨挑挑眉,“上了药后再喝茶。”
玉无忧一口咬住他手指,磨了磨牙,临墨有些无奈,拿另只手在他唇边涂着。
“这是大人的灵宠吗?看起来不太听话。”朗悦动听的声音响起,沄风不知何时已经转身过来看着他们了,眼眸含着笑意,小狐狸狠狠瞅着他。
临墨头也不抬,嗤笑了声道:“听话了又怎样,若是摸不清底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反咬一口。”
他站起身,茶也不喝了,甩了甩袖,篾了眼道:“他也不是我灵宠,赤月狐——魔域难缠的妖兽之一,从不认主,沄将军看不出来?”
临墨对上除了玉无忧以外的其他人,都是十分不客气,毕竟他的身份在修真界,着实是可以横行霸道的了。
沄风面对咄咄逼人的气势和散出来的威压,除了脸色被压的微微发白外,仍旧镇定从容,他想了下措辞道:“在下百来年一直被关在魔宫里,并未有机会见过赤月狐。”
“关在魔宫?玉无忧关的?”临墨追问道。
沄风面上表现的微微诧异,似乎是对他知道玉无忧名字而诧异,但临墨没忽略他眼底的毫无波澜。
他停顿了好久才似是难堪地答道:“我之前在前任魔尊身边伺候,他为人比较霸道,并不准我外出,甚至还在一次我跑出去后用情人丝绑在了寝宫。”沄风眼眸微垂,似乎是想到了以前的相处而微微伤感。
临墨眼神瞬间沉了下来,抓着小狐狸的手微微收紧。
玉无忧难以置信,甚至忽略了被抓着的不适,他不准人外出?原来他的话在他耳中变成了这个意思,当时他是觉得沄风修为低下,怕他有危险,令他在修为没有提升前不要出去。
毕竟在外面若出了事他不能及时赶到。原来他是觉得自己禁了他自由?
小狐狸不服气地想辩解。临墨一把摁住嗷嗷叫的狐狸,给了他一个刀子般的眼神。
还要人伺候,还把人绑在寝宫,他不善地看着怀里的狐狸,抬头却是丝毫不显,微微笑道:“沄将军看来很得前任魔尊的心啊。”
沄风并没否认,只是目光落到了狐狸身上,“这赤月狐我虽没见过,但尊上曾送过我半枚赤月狐妖丹。”他眼神友好地看向临墨,“大人若需要便赠与大人好了,这狐狸看着着实可爱,修为再强些也不会容易受伤了。”
“”
“那甚好。”临墨这下笑的有些勉强了。
玉无忧以前对这人还挺好的。
他忽地冷下声音道:“那你为何也背叛了他?”
临墨又补充道:“有些话不得不问清楚,万一哪天你再来一次背叛,我倒无所谓,宁长鸣可就功亏一篑了。”
他这话看似是在为宁长鸣考虑,沄风却看透般笑了,“谈不上背叛,我本就不是他的人,尊上很好,就是看错人了。”
说罢沄风微微颔首,“在下先行离去了,隔壁已经清理好了,大人可以去隔殿休息。”
他略带嫌弃地看了眼自己穿着的铠甲,翩翩走去。身后站的人眸光略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