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气消散,墨色衣袍随着夜风轻轻飘动,临墨一双凤眸微微眯起,沉思了片刻,半晌抬指点了点眉心,喃喃道:“好了,已经来了,别再吵得我头疼了。”
他真的很不理解自己这抹神魂为什么会这么依恋玉无忧,不过才离开半天,就叫嚣着让他去寻他。
临墨眸光微转,落在地上的玉无忧身上,他眉头微蹙,褪去毒素的脸上白皙精致,身形欣长,却又显得有些单薄,平白多了几分脆弱。
真是和他的性子反着来了。
临墨嗤笑了一声,走近几步,俯身将地上的人用墨袍裹着抱了起来,衣衫滑落肩头,露出细腻的肌肤,临墨皱了皱眉,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
喉颈处不易察觉地滑动了一下。
谢云净和那少年周身泛起灵光,连同不知所措的傀儡小乌,随后漂浮起跟着进了屋子,被扔在草堆上。
这处竹屋实在简陋的很,临墨抱着怀中人走到了床边,下意识怜惜地想要轻轻放下,就听见一声低喃:“敢毒本尊,不要命了?!”
临墨:“”
斜入鬓角的细眉并没有攻击性,却被这人蹙起了几分不满的意味,临墨险些耳误,他把“毒”听成了“动”,忽地有种做贼心虚被抓住的感觉。
临墨有些气恼,冷笑一声,双手一松,将怀中人丢了下去,一声闷哼过后勾了勾嘴角。
睡着的魔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掌心习惯性地抓住了放置翡翠灵戒的胸口处。
临墨眼眸一动,察觉到附近生魂的气息,掌心划过一湾翠绿的灵流,转身朝外面走去。
第二日清晨。
玉无忧缓缓醒来,只觉得空气清新了许多,连邪祟难闻的气味都变淡了。
甚至鼻尖还残留一丝清香。
“”护法的毒雾绝不可能有这种味道。
他缓缓起身,看清周围时愣了一下。
“谢云净。”
只见谢云净毫无形象地趴在地上,呼呼大睡,被喊了好几声后才缓缓醒来。
“咦,这里是”他一阵懵然,循声看向扶着腰缓缓朝他走过来的人,疑惑地道:“师伯,你怎么了?”
玉无忧正咬牙扶着后腰,修长的手指轻揉着腰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腰部像是被磕到一样发疼。
“腰疼。”
谢云净脸上表情奇怪,玉无忧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猜测,“许是床板太硬,本尊睡的不舒服。你先起来,去外面找几株古沄草来,把邪祟气味除一除。”
谢云净这才察觉到屋子里萦绕着一股淡淡的恶味,脚下还躺着两个人,“师伯,这”
玉无忧视线扫过傀儡小乌,顿了顿,俯身探了探少年鼻息,“还活着,大概受毒雾影响较大。”
“给他服一株古沄草祛毒,等他醒来自己和你解释。”玉无忧淡淡撤回手,并不准备多费口舌解释,他眼眸微垂,纤长睫毛遮住眼中深沉。
昨夜有人来过,小乌明显被封了五感,竹屋周围的结界也破了。
不过他既在竹屋里安然无恙地醒来,那人也应当对他无恶意。
“带干净衣裳了么?”玉无忧撇头朝谢云净问道。
“带了。师伯,怎么了?”谢云净愣了一下,看到对方垂眸看着几乎破成布条的衣裳才反应过来,“要换衣服吗?我有件没穿过的。”
玉无忧点点头,接过他手中月白色的弟子服收入灵戒中,信步走出了屋外,骨节分明的手指拢了拢宽袍,寻思着找个地方换身衣裳。
屋里一人一傀儡还在沉睡着,玉无忧指尖释放出一缕魔气,化作数只蝴蝶飞散,过了一会,一只忽扇着翅膀的黑蝶飞了回来,玉无忧抬脚跟着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