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虎沟村前面的盘山道上,一辆新式的北京吉普城市猎人越野车在前面跑,一辆金杯面包车跟在后面,一前一后,一绿一白,行驶在峰峦叠翠树木掩映的山间乡道上。
透过车窗,可见司马清平和孟凡晨坐在第一辆越野车上。
这辆新潮的城市猎人,是马耳山乡司马清平乡长的专用座驾,在藏马县一众乡镇长中,十分拉风。
后面的面包车上,坐着邱益民金国庆和乡里的组织委员宋鹤年,面包车后面还堆着扶贫工作组三个人的各种各样的行李。
司马清平和孟凡晨都坐在越野车的后排,前面最重要的副驾驶座位空着,所以视线就非常好。
司马清平指着远处的马耳山说道:“孟书记,我们这个马耳山可是非常有名,历史上可是有记载的!”
孟凡晨笑道:“是的,在我来包村之前,我就百度过了,历代名人都赞不绝口,我自然非常神往,亲眼所见,果然名不虚传,高大巍峨不输五岳名山!”
司马清平不由得连连点头道:“看来,孟书记早就对这马耳山有了想法了?”
孟凡晨一边看着窗外连绵起伏巍峨无比的马耳山,一边说道:“这马耳山不但是历史上有名的海岱盛景,抗日战争期间也是我们共产党八路军的根据地,上面的马虎洞兵工厂大名远扬,为我们的抗日战争以及后来的解放战争,可是立下汗马功劳。未来要是有机会把这山川美景和大名鼎鼎的红色记忆结合起来,打造一个独一无二的美丽红色旅游区,那马虎沟村可就彻底脱贫致富走向幸福路了!”
司马清平看着孟凡晨,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赞叹道:“孟书记,你果然不亏是省里来的领导,高屋建瓴,一语中的,见识非凡,令在下汗颜啊!”
孟凡晨笑道:“司马乡长这时要捧杀孟某人啊!”
司马清平一笑,转而热情地指着车窗外介绍着:“孟书记,你从这个角度看马耳山,像不像泰山的雄伟?”
孟凡晨点点头。
司马清平又指着另一方:“你再从这个角度看看,有没有庐山的清奇和峨嵋山的秀丽?”
“确实如此。”孟凡晨审视着司马清平,好奇地问道:“司马乡长说自己是大老粗,从先前夸赞我的高屋建瓴,到刚才赞美泰山的雄伟,庐山的清奇和峨嵋山的秀丽,这一组词汇,如果司马乡长不是学文的,也是文学爱好者?”
司马清平:“孟书记真能抬举我。我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农校毕业,从小喜欢看小说,都是从小说里面学来的句子。”
孟凡晨:“这就更不简单了!”
“行了老弟。再夸老哥,老哥可找不找北了?”司马清平友好亲切地拍着孟凡晨的肩膀:“”说着,朗朗地笶着。
这时,司马清平身上的手机突然响了。
“不好意思……”司马清平不好意思地冲孟凡晨打个招呼,然后掏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
孟凡晨下意识地扭头向车窗外看着,回避着人家的隐私。
司马清平看罢手机,转对孟凡晨解释道:“刚才是马虎沟村周主任发来的消息。说村里一切准备就绪,两委班子全部到齐,都等着欢迎孟书记呢。”
孟凡晨:“可别这么说,我们今天全是借了司马乡长的光。不然,还得像上次那样吃闭门羹!”
“孟书记,你可真会幽默……”司马清平尴尬地笑着。
孟凡晨也笑笑:“车颠的这么厉害,开个小玩笑,也省得被弄得晕头转向……”
说着话,孟凡晨用手拍拍对方的胳膊,以示友好。
说实话,虽然有司马清平乡长亲自作陪,孟凡晨心里还是有点儿隐隐不安,觉得这个马虎沟村不那么容易进。
否则,赵自刚也不至于刚离开马虎沟村,就离奇出车祸死亡,而且,那个肇事司机潜逃东南亚某国,踪迹全无。
小小的马虎沟,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呢?
马虎沟这个山区村子,虽然看起来有些异常,但会有如此复杂的局面吗?如果赵自刚之死真是因为马虎沟村的问题,那么究竟是什么样的问题导致了一个从省里来挂职的扶贫干部的离奇死亡?
孟凡晨看着蜿蜒逶迤巍峨高大的马耳山,陷入了深思。
一边的司马清平乡长以为孟凡晨触景生情,在遥想马耳山的过往历史和未来的发展,就没有再说话,也把目光望向远处的巍巍青山,心里却是涌出一些无法对任何人说的想法。
马虎沟村外那醒目的牌楼下,椭圆的门洞前悬挂着一幅醒目的红色条幅,上面用显眼的黑色大字写着:热烈欢迎孟书记进村扶贫。
灿烂的阳光中,绿色的城市猎人越野车和白色的金杯面包车从远处驶来,穿过门楼,驶进了马虎沟村。
与此同时,灿烂的阳光也洒满了给孟凡晨他们预备吃住的那个院子。整个院子都被一种奇怪的喜庆氛围所笼罩。
周春来和韩德全站在屋门前,掏出手机看了看,又焦急地朝着村口那边望去。
周春来大声地冲着屋里人喊道:“我说,你们手脚都麻利点,别等人家孟书记他们进村了,房间还没给人家准备出来。平时哪怕是条虫,关键时候也得装条龙,别窝囊到家呀!”
耿玉兰听到周春来的话,也在屋里一边整理着,一边大呼小叫指挥着:“宝魁哥,把桌上的暖壶茶杯,放整齐点,别东倒西歪的!还有天祥兄弟,把你身边的床单铺平,这么漂亮的三件套,别弄的跟皱巴巴的尿布似的。”说着,又东瞅瞅西看看:“都各自看看,还有哪儿不顺眼的地方再检查一下!一定要让上级领导看着干净舒服,不然,钱不白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