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察觉到我的目光，莳让收起了脸上的表情。
“我只是惊讶于你为何会这么晚生出情根，而这个囊囊木又是谁送你的。”
莳让说的是解星谚的木镯，这个可不是他送我的，是我捡到的。
“这些和你也没有很大的关系吧。”我把木镯戴回手腕上，重新调整自己的状态。
“是和我没有关系，但和你有关系。”莳让笑笑，修长的食指在桌面轻轻敲着。“人生下来就会有情根，无论是亲情还是爱情亦或者是友情缺一不可。”
“而你生来却没有，到如今才生出情根，你自己没觉得奇怪么？你的师尊，你的师兄师姐他们是否对你隐藏了什么？而你自己又对自己的身世又多少了解呢？”
莳让的声音很轻，但我听的很清楚。
“你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对莳让的话有些不舒服。
他的意思是说，我的师兄师姐还有师尊全都在骗我，而我的身世也并非是被妖物啃食过的孤女。
“我并没有别的意思，眠眠，你该去寻找真相，关于你自己的真相，你的身世，你来自何处。”莳让摇摇头，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平缓。
他好像在安慰着我的情绪，试图安抚我。
我看着他那张美的雌雄莫辨的脸，再一次想到这人约我下楼说的话。
当时他就问过我昆仑仙山的事情，如今又牵扯到了这里。
“你好像一直在引导着我，让我去昆仑山，让我去找我的身世，你到底是谁？寻常人是不可能知道昆仑山和囊囊木的。”
“而且你的年纪也告诉我，事情并不是这样。昆仑山封闭的程度想必比古籍上记载的还要严重，而你一个凡人无论如何也靠近不了昆仑山，更别说去一探风景了。哪里的妖兽等级无比强大，就连修仙者都不敢轻易靠近。”
“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你来自哪里，你又是什么人，那如今我可以随便猜猜么？”
我盯着莳让的脸，试图从他脸上看到别的情绪。
“你不是凡人，或许是散仙，或许……是妖？”
突然间，莳让问过的话在我脑海中炸开。
“如果我是妖，你也会斩杀我吗？”
莳让突然睁开了眼睛，一双墨绿色的蛇瞳紧紧的盯着我。
那一瞬间我感觉到我整个人都不能呼吸，像是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真是可怕。
莳让朝我伸出手，我想起身拔剑，可却动弹不得。
“你很聪明，我还以为你会像他们一样糊涂呢。”莳让笑着说，表情是我从来没见过的冷酷。
“不过，你现在不该知道这些。”
他起身走到我跟前，大手抚上我的额头。
冰凉的触感从额头处传来，在一瞬间袭遍全身，我顿时如坠冰窟，身体冷的发抖。
我看到莳让衣袖下的胳膊，黑色的鳞片细闪着光。
“你！”
这一下，我全都想起来了。
在秘境里，我第一次见到莳让的时候，他就是这样洗去了我的记忆。
我全都想起来了！
想起莳让是如何一击绞杀六眼魔蛛，又是如何同我说的。
他就是那只蛇妖！
“看来，你想起来了。”莳让勾起唇，轻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
“你知道吗，我找了你十余年，现在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