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仙女扭过头,想说什么,却还是忍住。她摇摇头。
我不饿 ,她也没吃。
我会送过去,你们走吧。
嗯。
我不走!你干吗要听这个。。。这个。。。这个肮脏,奸诈,邪恶,恬不知耻,丧心病狂,变态恶魔的话,你这个小傻瓜,小笨蛋!
小妖精站起身,用尽所有能想到恶毒的英语单词嘶吼咒骂,同时狠狠一脚踢开那只旅行箱,那只代人受过的行李箱咕噜噜穿过餐厅 ,带着主人的怒气,一路狂奔,撞翻一切敢于阻挡的东西,一只装满牛奶,咖啡,果汁,蛋糕,奶酪以及各种水果的送餐小桌首当其冲,稀里哗啦,乒乒乓乓,地板上顿时成了重灾区,白的,红的,粉的,黑的,黄的,混成一片,水晶杯,玻璃盘碎片四处迸溅,那种景象只能用惨不忍睹形容。
这场面大概就是我将要或者已经面对的最真实写照。
但这才是开始,小妖精一把推开小仙女的手,扬起巴掌,朝着我的脸。我没躲没闪,那只手停在半空,半天没有落下,随后我就感到左腿小腿迎面骨一阵剧痛。在之后整整三天,我变成了一条瘸腿狗。
一个警报暂时解除,但另一个真正的警报还没有开始。
等到小仙女和小妖精出了大厅,我终于忍不住了,踉跄着跌进沙发,双手抱住左腿,发出一声呻吟。这不是伪装,女巫在床上说的话成了现实,有人帮她实现了想法。她的情敌对她的情人下了死手。
疼死我了。哦,嗷,奧。
我的鬼号无人理会。
一个不择手段,阴险狡诈的人不值得同情。
脚步声纷纷远去。
不久后,大厅里再次响起一阵噪杂脚步声,吸尘器嗡嗡作响,空气里牛奶、咖啡、苹果汁、葡萄汁、橙汁以及草莓汁混合在一起,随着哗啦哗啦的玻璃碎片声,气味分子混合交融,古怪而诱人。
一只冰桶被轻轻放到茶几上,发出一声轻响。
我抬起头,苦笑一声。
一双蓝眼睛平静的看着我。
所有人都走了,只有女妖怪还在。
听我说。
她抬起手,阻止我的发言。
人生和电影不一样,人生辛苦多了。
她把冰桶推向我。
可你已经找到了抚痛的冰桶,别打翻它们。
她退后两步,转身走开。
那匹阿拉伯小母马静静等着,那个身影出现在山坡上时,它依旧一声不吭,危险远远没有过去,自己不能暴露目标,让主人陷入绝地。它有点不安,因为远处那个身影动作很迟缓,不像往常那么机敏,轻快。他受伤了吗?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快点啊,快来到我身边,让我带着你逃离险境!
斥候也想逃,但任务依旧艰巨,昨夜突然出现的迷雾让他逃过一劫,敌人似乎选择了退却,但自己也被迷雾遮住了眼睛,敌情不明,战争形势严峻。
该怎么办?
只有一点斥候心中很明白,自己决不能逃跑。他注意到那片高高的石楠花丛后,那个最可靠的伙伴安然无事,一股暖流涌进心里。同时,他突然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自己怎么能把它独自一人丢在这里?万一它有了意外,自己将追悔莫及!
对不起,亲爱的。
对不起,亲爱的。
当手推车咕噜噜响声刚刚停止,我还没抬手敲门,房门就轻轻打开了。
你别担心,她哭累了,我让她吃了片镇静剂,现在刚刚睡着。
小仙女让我进了房间,随手关上门。
唔,早饭等会再吃。你吃了吗?
我摇摇头。
小仙女依旧温柔如常。但我看到她的眼光似乎在躲闪,更没有像曾经那些清晨见面时,不顾一切跳进我的怀抱。她没有发问,眼光下移,落到我的腿上。
疼吗?
她似乎想弯下腰,却还是犹豫着。
如果说蜜女郎的指责,女魔头的讥讽,大妖精的嘲笑,小妖精的咒骂,这些加起来是枪林弹雨,我还能咬牙坚持,拼命抵抗。但面对眼前这个轻柔细雨般的女人,她种种反常举止让我心中一道利闪而过,陡然产生出一个大大的怀疑,对自己所做作为大大的怀疑——难道自己真的能问心无愧,真的有脸能面对她,有脸把自己的“荒唐”行为合盘托出而不会脸红,不会羞愧。
你真的犯了大错!!
人怎么能可恶到这种地步?!
我看你怎么对她解释!
你干吗要听这个。。。变态恶魔的话!
可你已经找到了抚痛的冰桶,别打翻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