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后,我们走出石屋,哭声又一次响起,这让我心中的沮丧加了一倍。女魔头和大妖精正和一个男人交谈着,那个男人有点紧张,搓着手,一脸狐疑,他是房子主人,而据他说,那个英国女人昨天下午到的,说好100欧一天租他的房子。他没敢多要,那女人把他吓坏了,尽管她漂亮极了。
圣母啊,要不是她说我可以把这些告诉来找她的人,俺是绝对要闭紧俺的嘴巴的。
他伸着手在胸前画着,眼珠转个不停。
早上俺起来,她就不见了,要不是担心俺的电动摩托,俺是不敢进屋的。
行了,别废话。你没看见她怎么走的,往哪走的,开得什么车?
女魔头打断他的话。
没有。好像。。。
男人看了哭个不停的蜜女郎一眼,想问什么又犹豫着不敢问,他的手指搓着。
面前这个高个女人似乎更吓人。
看她干什么,好像什么,不该问的就别问,不该知道的你就不该知道。你听明白了,老老实实回答我。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男人伸头看看我们那辆泉水旅馆的自用雷诺车。
那是我的房子,你明白了!
这一下,男人脸上狡猾的表情一下不见了。
啊,您是。。。
他没敢说出女魔头家族的名字。
俺听见有飞机声,直升飞机,你们跟俺来。
他说。
我们穿过田埂,跳过一道小水渠。水渠边盛开着一大丛洁白的法国石楠,分外惹眼。我把手伸给女魔头,她穿着皮拖鞋,走路不方便,但她理都没理我。大妖精叹了口气,伸过手,拉着她跳过。没走多远,一处空地出现在眼前,地面上如同不久前刮过了一阵龙卷风,残枝断叶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圈,折断的草叶上浮着一层尘土,两道深深的压痕中,狗尾草和蒲公英正努力的试图重新挺立起来。
我们几乎同时不自觉仰起头,蓝天辽阔,白云悠悠。
很久以后,我时常在想,是不是在我仰面向天追寻那一刻,我才真正爱上了她。
她还是走了,冲进云霄,带走了我的梦。
未思进先思退,审时度势,未雨绸缪,她牢牢掌控自己的命运,绝不会随波逐流。进攻干脆利落,撤退有条不紊,如果她是你的敌人,那将是最可怕的梦魇。我注意到有两双蓝眼睛对视着,她们在迅速交换意见。
长时间的沉默,耳边只有一阵阵呜咽和原野吹来的风声。
我们回去吧。
我说,心里疑窦丛生。
她是如何做到的?如果这些都在她计划之中,那她才是在执行一个任务,可这也许只是第一步行动,未来她还会怎么动作,谁能猜得到?
她有同伴,一定平安无事,放心吧。好吗?
大妖精揽住蜜女郎的肩膀,收回眼光,安慰道。她的话里有话。
我知道,可我就是难过。我想她,想得要命。呜呜。我不是个好妹妹,都是我咒得,她才会受伤。我就是个傻缺。。。
蜜女郎数落完自己,便抹着眼泪低头不语,从早上到现在,她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脸落寞憔悴。
这种情感对女魔头和大妖精而言,丝毫也不陌生,姐妹情深,何止是牵肠挂肚,她们相互对视了一眼。
别把自己想的那么厉害。相信我,她爱你,她会平安回来的。因为你的好姐姐牵挂的可不止你。对吧?
女魔头的安慰只维持了半秒,她狠狠瞟了我一眼,拉起蜜女郎的手,根本不愿意听我的回答。她的话同样话里有话。
我们回家。
泉水旅馆门口站着一个人,正在翘首以盼,阳光中,长发飞舞,像金色的波浪。
我看你怎么解释!
女魔头猛地加大油门,我的脑袋嘭得就撞到仪表台上,疼得我一声大叫。
是啊,我怎么解释?
这个毫无原则爱着我的小仙女,她是否已经知道我犯下的“罪恶”,她还会一如既往做我的同盟军吗?而另一个身影没有出现,这是个极为不详的征兆。
果不其然。
我们的车子刚刚停稳,小仙女就冲了过来。
她先疑惑的看了一眼泪痕满面的蜜女郎,然后就一把抓住我的手。
跟我来!
怎么了?
我看见她一脸惊慌失措。
她要走,回中国,我怎么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