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酷的声调就像宣布判决书,对于我的猜测她丝毫不吃惊,也没打算否认。
只是你说的前后矛盾,我们很像吗?那我是不是应该很了解我的同类?贫穷!得了吧,别拿这个当借口!
那就让他下地狱。。。这并不矛盾!我们有同样阴暗的灵魂,对这个金钱至上的世界有切齿的仇恨。我们害怕别人看到自己内心里的那个魔鬼,我们隐藏,潜伏,像是个肮脏的凶手。我们见风使舵,那些自我批评只是一种手段,是阴谋诡计的另一种表现。。。两个凶手聚到一起,你知道会有怎么样的结果吗?
蜜女郎原本眯起来的眼睛瞪大了。
结果无非两种,同归于尽或者亢瀣一气。你准备怎么选?
我盯着眼前这个女人,她没有退缩,也盯着我。
你怎么选?
我逼迫的再次发问。
第一,我可不阴暗。第二,你凭什么要我选?你怎么自己不选?
哎呀,好,那我收回,你不阴暗。
我笑着摊开手。
当然!
那就不选!我有个建议,只是一个建议。让我们心平气和坐下,喝杯水,你渴了吗?
不用对我献殷勤!不许笑!我不是她们,你心里清楚!
好,那就在我们拔枪对射之前,我把我犯下的罪恶告诉你,这样你就可以放下最后的顾虑!我来选,怎么样?
选个狗屁,你可真无耻!
即使是在昏黄灯光下,她那张被地中海阳光晒成蜜色的脸也能看出一些红晕。说实话,从我认识她以来,我还从没有认真看过她。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路人甲,路人乙,我们平行的世界交叉到一起仅仅是个偶然。可是,她居然是那个女巫的血亲,而那个女巫曾经潜入进我的梦里,这就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很不一般。
太多偶然就是必然。
你盯着我干吗?
我抱定了主意,把看向远处的目光收了回来。
你的肉体很美!
我的声音猛地低下去。
蜜女郎就像挨了一针,她从椅子上跳起来,双臂抱在胸前。可是仅仅片刻后,她就放松下来。
好啊,听听,听听,你只要承认你的罪恶,我就把我美丽的肉体给你,让你进来,享受那几秒钟的快感。你在欺骗她们,是吧?一个又一个,用你的可怜,用你的甜言,用你的滔滔不绝的布道。。。来吧,勇敢说出来,我是凶手,和你是同类。我能理解你,是不是,亲爱的,你电话里喊过我的,你瞧,我的肉体多健康,多漂亮。。。
她偷偷四下张望,就像变了一个人,一个坏女人。因为即将干坏事而难以自制兴奋。她微微探着头,深深的沟壑间那抹蜜色仿佛打了一层车蜡,光泽细腻,亮光流动间同时又散发出奶酪的香甜味道。她的眼睛从绿油油变成一种奇妙的颜色,像刚刚下过一阵小雨后,远远山坡下一片薄荷田,娇嫩,清新,被一阵风吹拂出诱惑的波澜,荡漾开的那种颜色。
你这个蠢姑娘!
我被这种刻意的诱惑气得反而笑了,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她们把她当成了一件武器,而这个武器却早就被人拆了撞针。我看穿了这个局,但我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该怎么办?
好啊,来,来,让我看看你的资本够不够!
我故意加重了呼吸,哑着嗓子,喉咙里发出咕咚一声。也许我表演的太逼真了,甚至有一瞬间,我自己也差点怀疑,她要是继续这么妖媚下去,下一秒我就会扑上去,用血盆大口把捕鼠器上的奶酪一口吞进肚子里。
可惜,我永远都高估了自己的拙劣手段。
我越逼越近,喉咙里呼噜着。那张脸露出得意的笑容,诡计即将得逞的笑容。可是,很快这张脸就变了颜色。
你要干什么?
蜜女郎的嘴唇假装哆嗦起来。
你来之前,她没告诉你,必须有牺牲?来吧,她们在看着我们,你骂也骂够了,我是坏蛋,你不是最爱坏蛋吗?别让任务半途而废。你要的快感我这里都有,这是对你完成任务的奖励。
我把声音放到最低。我探出身体,犹豫着,是不是把双手也参与进来,让邪恶更加逼真。她好像特别穿喜欢低胸的裙子,没有内衣遮掩,在灯光里,胸脯就明晃晃的,像巧克力奶油蛋糕上又抹了一层蜂蜜。
好,来,谁怕谁!
蜜女郎只迟疑了半秒,眼珠一转,如同获得了对付我的秘籍,她使劲挺起胸膛,呲出牙齿。
别他妈的退缩,来啊!
真是该死!
这个局面最终还是失控了,我听见内心的魔鬼发出悲鸣。
vikings!
你究竟要干什么!
三秒之后,我颓然缩回到椅子里,苦笑,一种彻底被打败的滋味团团包围着我。
看来她们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