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难走。
洋洋洒洒的大雪似乎没有变小的趋势。
道路一侧压着松柏的积雪时不时落下来，车子行驶地异常缓慢。
肖禾禾在暖洋洋的车内勉强睡过去，没什么血色的脸侧，贴着几缕因为疼痛而被汗湿的发丝，微微发白的唇瓣紧抿，看着可怜又招人疼。
她睡地不太踏实，睡梦中也在乱动。
醒来时，车子停在一处，旁边没人。
从前方挡风看过去，白茫茫的一条蜿蜒的小道，左侧是高耸的群山，右侧是被雪覆盖的松柏，然后往下，是倾斜的坡面，依稀有几户亮着微弱灯光的人家。
肖禾禾正懵懵地出着神，她这一侧的车门忽地被打开。
顷刻间，风裹着大片的雪花就吹进来，肖禾禾冷不丁打了个冷颤，沈靳北第一时间裹紧她的衣服抱着人下车。
到这会儿肖禾禾才得知，前方道路塌陷了一块，因为积雪导致视觉受碍至车轮深陷。又因为时间太晚，道路紧急救援队来不了，需要明早才能赶过来。
好在这附近有几户村名住着，沈靳北刚刚就是下来打招呼的。
肖禾禾站在农户门口，木门‘吱吖’一声被推开。
昏黄温暖的灯光照亮着不大的堂屋，妇人正在烧热水，炉火摇曳，锅里的水将沸未沸的冒着小水泡。
与外面的天寒地冻一对比，这里虽破旧却十足温馨。
正在收拾的妇人见人来了，赶忙迎进屋——
“哎哟，快进来快进来！这狗糟天的，瞧给小丫头给冻的！”
一边说，一边扶着人进来。
一旁的沈靳北低沉道谢：“麻烦了。”
想来沈靳北已经跟人把她情况说了，肖禾禾刚躺下没多久，妇人就将一碗冒着热气的生姜红糖水端过来——
“趁热喝！越热喝下去越好！！”
肖禾禾盯着看了会儿，迟疑了下，最后还是在妇人紧盯着的视线下小口小口将一整晚糖水给喝完了。
“谢谢您！”
妇人不在意地一笑：“叫我婶儿就好！我等会给你灌个热水捂子，你睡觉的时候就放在小腹前，睡一晚就没事了！”
肖禾禾又道了声谢，然后目送婶儿离开。
沈靳北这个时候才走过来，一边替她掩好被子，声音又哑又柔：“乖。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从酒店开始疼，到联系他，再一路上疼睡着了，一直到刚才。
肖禾禾虽被生理疼痛折磨的难受，可一直觉得这样的疼是再寻常不过的，大多数女生都会经历。
但是直到此刻，一声‘乖’，让她紧绷的弦，松了。
黏糊糊的胸口早就泥泞了一片，黑睫之下澄澈的眼底也是湿漉漉的。
她撇开脸，哽了一下，不让人察觉。
沈靳北还是看到了，很轻的捏了下她的下颌，转过来，语气是让人沉溺的温柔：“怎么还哭了？”
肖禾禾胡乱抹了把脸：“没哭！”
“嗯，没哭。”他笑了下，又问：“还是很疼？”
肖禾禾摇头，虽然还很不舒服，但是比起一开始已经好多了。
“那就安心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肖禾禾顶嘴：“你又没来过你怎么知道！”
她原意是想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但不想话一出口，她突然意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