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蹲下来，好在杯子是空的，要是盛了热水，后果怕是要再糟糕一点。
“哥哥你小心。”
肖禾禾晃着两只细腿，在上面有点担心。
这话刚说出口呢，沈靳北这边就被玻璃渣子扎了一下，血珠子蹭地冒出来，肖禾禾一下子跳下来，跑到沈靳北身旁蹲下：“疼吗？”
“不碍事。”
肖禾禾撸起袖子：“剩下我来吧！”
“肖禾禾，安分点。”
他皱眉。
似不满，却听不出一点怒意。
淡洁的光线下，他的目光似镶过一圈的柔和的光晕，或重或轻地从她的心口划过。
肖禾禾噤声，缩回椅子上看他。
在很小的时候，肖禾禾心目中的沈靳北就是无所不能的。
看一遍食谱就能做出一道菜，看一次例题就能解出所有同类型的大题，送她去医院几次就能读懂医生的写的病历，篮球打的好，人又长的帅，追他的女生能绕学校几圈
突然有一秒钟就觉得，此时此刻蹲在地上，因为担心扫地机清理不干净而用指腹一点点感受地面的残渣的沈靳北，好像又回到她记忆中少年的模样！
总算清理好，沈靳北将那袋碎片拎着扔到了一个铁制的垃圾桶内。
肖禾禾也注意到他的手，又多了几道细细的血痕。
她从椅子上下来，盯着那好看的手指上一道道的刺目的血痕，问：“药箱在哪啊？”
“电视柜下面，最左边的抽屉。”
他半抻着身子，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手臂的衣服不知什么时候被他堆到肘弯，露出的手臂线条利落薄肌可现。
肖禾禾‘哦’了一声，去翻出了药箱，里面的东西少的可怜，大多还是上次他感冒她下楼去买的那些药。
不过好在碘伏创可贴都有。
“可能有点疼！”
肖禾禾沾了碘伏，下手之前又抬头看他：“要是痛你就喊一声啊！”
沈靳北觉得好笑，忍不住回：“我喊一声就不痛了？”
“你喊一声我就再轻点。”
她低头，长发从肩头如绸缎般散落，明明没有蹭到他，沈靳北却感觉胸口被刮了一下。
“哥哥。”
“嗯？”
“你觉得徐莉怎么样啊？”
沈靳北：“”
“我觉得挺好的，性格很开朗，不过我以前跟她不是一个班，不然我们高中应该可以成为好朋友！”
沈靳北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情绪，一下子又被某人搅乱。
他一只手捏住她那不堪一握的手腕，寡淡的眸光裹着薄霜似的落她身上：“肖禾禾。”
“欸？”
肖禾禾闻言仰起脸，内勾外翘的眼型，让那双澄澈干净的眸子沾了层朦胧的雾气，在她抬眼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沈靳北忽然就开不了口了。
半晌，他只是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很轻：“这么喜欢给人介绍女朋友，想转行？”
肖禾禾笑了一声：“那没有。”
她用纱布在他手背上扎了个很可爱的蝴蝶结：“就是觉得你也老大不小了，再不结婚，沈奶奶该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