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暴喝,一丝血光从金光阵中直通天际。
深虚以同归于尽之心,直接引出心头血来,以自损八百的方式恢复了大半的功力。
他挥手即召唤他无意间得来的以往中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黑气附着的夺魂旗。
“死!”
黑色的小旗子在空中高速盘旋,黑气瞬间从其中汹涌而出,不时可以从中听见几声凄惨而又凌厉的哀嚎。
知微如临大敌,果然,她脚下的阵法又沸腾起来。
她好想哭,仿佛自己所有的抵抗都是负隅顽抗,不堪一击。
“你要杀我!我便先送她去死。”
深虚道人重重一声哼,很是不屑一顾地开口,仿佛真将生死置之度外。
“尔敢!”
谢谨之的双手用力捶扶手,迸溅出的木屑直接划破了伤口,鲜红的血液顺轮椅而下。
他抬起头来,眼中尽是凌厉,双眼似剑芒,恨不得将深虚除之后快。
大阵法仿佛与谢谨之的情绪接连一般,迅速地运转起来,诸天压力,尽加深虚身上。
“噗。”
深虚道人一口含着破碎内脏的鲜血吐出,他奋力抵抗愈发凌厉的仿佛要将他搅碎的阵法。
“既然你不在乎,我现在就带着这小妖一起死。九泉之下有这等绝色美人相伴,本道也不算亏。哈哈哈哈哈哈哈……”
深虚道人疯魔般的笑声,让谢谨之的脸色愈发阴沉,清晰可见,他的额头青筋直跳。
被禁锢住的知微已然坚持不住地瘫坐在地,豆大的汗珠直淌而下,衣裳都被浸湿了,狼狈不已。
她顶着巨大的压力,防备地注视着天空中给自己带来如山压力的黑旗,心中的忧虑犹如滔天河水。
“这究竟是何物……”
竟然还能隔离自己与本体的联系,简直就像是专门克制仙人的先天法宝。
最可怕的是,要是分身嘎了,恐怕本体也会受到反噬。
知微感觉自己真的要坚持不住了。
她抬眼,恨恨地看了眼谢谨之,心中愤恨不已。
无妄之灾,真的是无妄之灾。
谢谨之别过头闭上眼睛,不忍看见她此时的狼狈模样。
“放了她……你放过她,我便放过你。”
冷清而又无奈的声音响起。
深虚道人感受着身边愈发松懈的法阵露出了个邪笑。
果然,这小妖便是他的软肋,有了掣肘,心再硬的人都不堪一击。
他抚了抚潦草的须发,满意地挥挥手,减轻了些知微的负担。
这次,他不仅要逃出去,还要将这小妖炼化,更要送这心机颇深的公子上西天。
深虚道人满身狼狈,眼里的势在必得却十分灼热,他的贪婪令人作呕。
就在此时,谢谨之忽然眼神锋利,变故突生。
阵法之中,漫天的光剑带着凌厉的剑芒,几乎要将深虚道人捅成筛子。
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光阵又一阵收缩,直到将他的尸体彻底泯灭于天地之中,才淡然散去。
就在深虚道人死得那一刻,掣肘禁锢知微的旗子从空中直直坠落,失去了黑气,仿佛就是一面普通的黑旗。
还未等瞠目结舌地看完这反转反转再反转剧情的知微反应过来,她便一头栽倒在地,力竭而晕死过去。
“你来晚了。”
伴随着轮椅挪动的声音,冷冷地语气轻飘飘地落下。
轮椅向瘫在地上的少女移动而去的身影不远处有一个黑眉道人,通身飘散着仙风道骨的意味,但双眼其中蕴含的功利,彻底将这一份超脱破坏掉。
只见他对着谢谨之稽首,开口道:“贫道已完成燕王的嘱托,望公子守诺助我王成就大业。”
“我自会前去见燕王。”
谢谨之慢慢扶起知微,丝毫不见不良于行的虚弱意味,只听他冷冷清清的声音传来。
“善。”
道人点了点头,伸手间,失去主人的旗子便落入其手,他眼中精光一闪,开口道:“既然公子如此有诚意,贫道有一物回报公子,愿公子得其所愿。”
夺魂旗上的黑气在他的调动下再度沸腾……
撕碎。
分解。
取其一。
只余下一段带着一二刺绣图案的流水般黑绸,还流淌着黑色的光泽。
……
明亮的光线透过支摘窗照射进来,给整个房间带来了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