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罗成连胜几场,短时间内军心大振,光是与北地枪王张绣的对决都够吹嘘一段时间了,宛城侯张绣的枪法惊绝列国后,魏国更是待之如上宾,看到燕王如此厚待罗成,魏王也连忙盛情款待张绣,生怕有丝毫懈怠,北地枪王倒提虎头枪,大步走向魏国阵营中,罗成则是牵着那匹伤痕累累的白龙马下得台去。
自几番比武大胜后,冷面寒枪这个称号在列国与江湖上算是小有名气了,能与张绣这般豪杰平分秋色,是他此战最大的收获,对于那些江湖武夫来说只是打了个平手,可对于他自己来说却是赢了,满怀惆怅的罗成在收到燕国上下恭贺时,心中难免有些洋洋得意,对于父亲罗艺所丢失的颜面现在是连本带利的给找了回来,原本对罗艺动了杀心的燕王,到如今却把罗艺父子视如珍宝了。
罗艺自马失前蹄后,心中一直耿耿于怀,看到小儿罗成崭露头角后,并不是四处炫耀卖弄,只是一脸羞愧难当的等候,只见他面朝燕王双膝跪地,拱手言道:“罪臣承蒙王恩,自知罪孽深重,然犬子空有匹夫之勇,可为燕国尽其所能,若大王不弃,我等父子愿谢罪立功!”
燕王一把从宝驾上站起身,径直望向罗艺那惶恐的面容,从那副凶煞的表情变得喜笑颜开,一切罪过都如释重怀,如此英雄出少年的人才哪国君王不爱?光凭这一点就可低了他罗艺的过,燕国刑法素来都是赏罚分明,燕王更是亲自出动想接,一只苍劲有力的手臂伸出,扶起这位跪地认错的骁骑校尉,眼中满是笑意,燕王乐呵一声笑道:“罗爱卿快快平身,是寡人错怪爱卿了,还望爱卿不必放在心上,真不愧是虎父无犬子,令郎一身武艺超群让寡人大开眼界了,寡人这就派人送二位去驿馆好生歇息,等强势痊愈了再来挣这头魁!”
话音刚落,罗成牵马跪地受命。
“多谢我王!”
罗艺,罗成拜谢后欣然领命,跟随着几名禁卫军前往驿馆而去。
空荡荡的英雄台显得格外冷漠,放眼列国群雄,有不少英雄豪杰登台,只是这次参与的人数繁多,鱼龙混杂导致实力悬殊不比前几番争斗那般热血沸腾,魏国公子信陵君,麾下门客遍若门庭,当即就有三位将军主动出战,魏国作为中原人才汇集地,自然是不缺乏英雄豪杰,不等大魏王示命,信陵君魏无忌身后的乐进、李典、于禁三人相继上台,原本以为这番魏国会小有成就,可是天不遂人愿,短短一个时辰之内,乐进、李典、于禁便被人砍瓜切菜一般杀了个人仰马翻。
“无忌,寡人知道你喜欢结交天下豪杰,这些年来光是你府邸就圈养了不下两千余人,可是这等酒囊饭袋不光浪费钱粮,更是将大魏的脸丢尽了!”大魏王厉声呵斥,扭头转身离开,背对着英雄台,身影越渐越远。
信陵君只是哑口无声,一脸淡然无神。
大魏王一张皱巴巴的老脸,如同秋霜打击了的茄子一般,气的是无地自容,若不是顾及一脉同宗,即便是信陵君的父亲再世又如何?虽说是颜面扫地,可这点宗室之情还是要给的,差点就如燕王那般冲动将这三人就地处决了,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庙堂忠臣也好,江湖武夫也罢,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在绝对的诸侯王权之下,一切都是徒劳罢了,魏国败战累累一触即发,整个大梁有头有脸的人物基本上都集结到齐了,如果说连信陵君麾下的能人异士都无争锋的话,那么这场争斗绝对算得上顶尖高手过招了。
即便强大如齐国、秦国这般,也不曾好到哪里去,齐王郁闷不已,秦王则是面色灰尘,两位君王都是心急如焚,若是说那疆场点兵,一个称霸雍凉,一个雄据山东,在天下诸侯当中算得上中流砥柱,更别说跟韩国、鲁国、宋国这些弹丸之地的小诸侯相比了,对于他们来说简直是饱受着奇耻大辱,再也拉不下面子与这些蕞尔小国的诸侯君王谈笑风生了。
“没想到啊,堂堂战国七雄也有如此落魄之时?看来大周气数将尽呐!”
离阳朝上柱国徐晓忍不住大笑,一连笑声越发洪亮,就是当着战国七雄君王的面又如何?离阳朝人屠的名号可不是自吹的,在大周王朝境内唯有秦国那武安君白起才配得上百万人屠的称号,上柱国徐晓在离阳也是如武安君一般的存在,作为能与大周、武朝、庆国分庭抗礼的离阳王朝,实力自然是雄厚。离阳割据天下以来,一直保存实力隐忍,相比于名存实亡的大周王朝,离阳朝除去北凉这颗心腹大患的毒瘤以外,基本上是四海升平,国力浑厚,只要拳头够硬,兵力够足,离阳王朝依然是四朝鼎立中的佼佼者,大周历经春秋战国,实际上只是空皮囊罢了,武朝与南庆一直是偏安一隅,唯有离阳富甲天下,国泰民安,若是离阳能在这英雄台上夺魁,岂不是能与战国七雄并肩?到时候涉足周王幾,分一杯羹也好啊。
离阳的嘲讽似乎是要将大周闹腾些内讧起来,北凉一直按兵不动,与南庆、武朝大有联盟之意,周室两百诸侯虽说是明面上勾心斗角,可也都是些精细鬼,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鼾睡?即便是大周再乱,也轮不到几个外人诸侯指指点点吧?山东六国相继有武夫上阵,却大多数换来的是惨败而归。
“天下诸侯两百余,竟无一人应战?想必这夺魁大会归我西凉莫属了!”
狂妄的笑声传遍王幾,慷慨激昂的气魄荡漾天际,只见半空中飞出一杆虎头湛金枪,好似闪电一般掠闪而过,随后滚滚杀意袭来,一袭战袍威风凛凛,西凉锦马超屹立于英雄台中央,四下无数跌落出局的豪杰已经屈指可数,光是燕国便已连续败退了十二名武夫,喜怒无常的燕王感觉从巅峰一落千丈,本来打算出手的太子丹不知是何缘故隐忍不发,就连荆轲、高渐离等众多墨家高手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人言锦马超,果不其然,父王依儿臣之意还是暂避避其锋芒,等消耗了马超的体力再战他不迟!”
太子丹思索再三,试图用车轮战智取马超,言下之意就是想等到马超筋疲力尽时再派人趁火打劫,如此一来万无一失,燕王嗯了一声,意识了太子丹的建议可行后,便不再恼怒接二连三的败报了,整个校场边占满了数不清的豪杰,凉州精锐之师出动,不少中原勇士慕名而来,却也只能遗憾而归。
“尔等燕国如此胆小?那个什么寒枪罗成,敢与我西凉锦马超斗上几个回合?”马超针锋相对,很显然的将矛头指向了燕国,甚至点名了要与那跟北地枪王平分秋色的罗成一战。
燕王耳根子软,听不得挑衅嘲讽之语,一股怒火涌上心头,差点就中了马超的激将法,好在被众将劝阻住,可眼下连败二十余阵,更无一人敢声张,堂堂战国七雄,岂不是怕了他西凉?无可奈何之际,周王幾噤若寒蝉,整个燕军中一片安详,短暂的寂静消失不见,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咆哮声打破常规,只是听得前方一声巨大的吼声,分不清是人是兽,宛如惊雷般散落天际后,燕国阵中跳出一黑脸大汉高叫道:“马儿休狂,可识得吾燕人张翼德否?”
被唤做马儿的锦马超大怒,额上青筋暴起,气血翻涌胸膛,眉宇间杀意凛然,堂堂王侯世家,居然被一届莽夫挑衅,哪里受得了这般屈辱?虎头金枪噎在手中,随后吼声如雷,轻蔑骂道:“吾家屡世公侯,岂识得村野匹夫?”
众人眼神目光一炬。
放眼望去,一人一骑奔赴而来,只见那燕人张飞生得:豹头环眼、燕颔虎须,身高八尺,威猛雄壮,面如润铁一般,黑中透亮光,亮中透黝黑,颌下扎里扎煞一部虎须黑钢髯,犹如钢针粗细、恰似铁线倒竖,声如狮吼巨雷洪亮,势若须弥不动如山,光是气势就遍布半个天际。
虽说是个粗人,可也打扮的精致,比起列国名将,丝毫不差,燕人张飞头戴一顶乌金镇铁盔、二龙斗宝,朱缨飘洒,上嵌八宝——轮、罗、伞、盖、花、罐、鱼、长。身披黄金锁子大叶连环甲,内衬百兽花蟒皂罗袍,足登赤金虎头战靴,跨下乌骓马,名万里烟云兽,手使丈八蛇矛点钢枪,站在台上,咬牙切齿,捶胸愤吼。
“这黑脸大汉是何许人?寡人为何从未见过?”燕王瞅了瞅那名威武的黑脸大汉,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满是疑惑不解。
太子丹言道:“此乃燕人张翼德,一莽撞人也!”
“哪里来的黑厮?生得如此黝黑出来吓人么?你是挖煤的还是烧炭的,居然跑到周王幾来撒野?”
马超咧嘴一笑,面对眼前的莽汉属实瞧不上眼,张飞把乌骓一拍,抡起丈八蛇矛杀来,马超挺枪绰马应战,一杆虎头湛金枪刺出,风雷鼓动,地火翻腾,张飞暴躁不安,怒火攻心,金枪钢矛相交衬,虎头蛇首各相争,一个是西凉神威天将军,一个是幽燕屠夫莽撞人,虎头枪是千年槟铁造,欧冶子亲锻神兵,点钢矛乃激截器,丈八蛇矛有威风,英雄相逢平分色,两马相交,二枪并举,虎头枪金光烁烁,丈八蛇矛也是寒光凛凛。
张飞将蛇矛祭起空中,真气涌出五脏六腑,整个头顶呈现出银蛇乱舞的现象,金刚体魄坚如磐石,马超勒马赶上,虎头枪猛然一戳,滚滚黄沙逆袭,旋风卷云形成一股漩涡刮来,初入准武境,便以达至巅峰,可以说马超这杆枪在凉州称第二,无人敢称第一,加上精绝的骑术简直是如虎添翼,两匹战马犹如八卦形状,一黑一白阴阳相绕,霎时天荒地暗,乾坤逆转。
好一番猛张飞勇斗锦马超,真是精妙绝伦:
英姿飒飒锦马超,威震西凉鬼神嚎。
诡影神枪精绝妙,灵蛇蝶舞施妙招。
英雄台上声名远,周王幾内威风扬。
猛将燕人张翼德,怒操丈八点钢矛。
金光银火霎天地,气魄胆豪冲云霄。
虎头蛇尾施勇烈,枪意杀伐破天高。
倒动乾坤争胜负,吼声似雷杀气飘。
城昏日暗莫停歇,夜幕星河欲曙天。
两人大战上百回合后,仍是不分胜负,看得在场诸君那是热血沸腾,西凉铁骑鼓声渐重,燕国臣民也是不甘落后,尽管这燕人张翼德是何身?只要他能为燕国做出贡献,那么燕国上下定然敬重他,七八名墨家弟子,尊奉了巨子之令,也为这张飞擂鼓助威,金鼓震天响起,锦马超倒拽虎头枪,仍是赢不得他半分,琢磨着半天心想:“这张翼德果然有些手段,待我使计策用飞锤打翻他!”
张飞望着马超勒马便走,一把抓住机会,把胯下乌骓一拍,黑溜溜的战马如疾风般涌来,丈八钢矛猛然戳来,马超扭头止住,提起虎头金枪,迎头痛击,虎头枪挡住住丈八矛的攻击后,马超则是且战且退,装作烊败不敌却被张飞看在眼里,张飞持矛在后紧紧追赶,誓要将马超挑翻落地,杀意随风鼓起,强大的内力将张飞震慑住,原本以为他会知难而退,怎奈这莽撞人遇强则强,遇刚则刚,灵蛇当空而坠舞向马超胯下宝马,马超怀揣流星锤侧身飞出,黑脸大汉张飞被打的措手不及,手中蛇矛慌乱不堪,三只细巧的流星锤猛然袭来,如同拳头大小般掠过,一只挡住了张飞的灵蛇一枪,一只被张飞蛇矛挑落,剩下那只便是击在了这黑厮右臂,连人带马摔了个狗吃屎。
“马儿,你敢使诈?吃俺老张一招,巨蟒翻身!”
坠马落地的张飞,一把捡起丈八蛇矛,朝着马超杀来,大黑脸上怒气腾腾,顷刻间天地中横生出一道威猛之力,一条张着血盆大口的白花巨蟒杀奔而来,对于马超施展阴谋诡计,张飞心底彻底爆发出全部实力,玄武境的功力涌上丹田,轰隆一片雷声般的嘶吼响彻天际,那马超坐骑受惊,好似癫痫野马般乱窜,合着张飞那一枪巨蟒翻身,马超已经是挡无可挡,避无可避,虎头湛金枪贯穿一气,拨开丈八蛇矛的攻势,随后马超连人带马被掀翻在地,嘴脸上满是灰尘血丝。
马超持枪起身,骤然笑道:“好你个张翼德,今日腹中饥饿难耐,待改日休整好了,可敢再战个三百回合?”
张飞怒目圆睁,应声道:“有何不敢?马儿,莫说三百回合,俺老张不捅你三百个透明窟窿?”
如此霸气豪迈之言,倒是惊动了燕王,燕国臣民喜不胜收,一举便重回巅峰,列国诸侯再一次被燕国夺取风头,只听得燕太子丹大笑道:“好一个燕人张翼德,真莽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