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时想的多美啊，待自己娶司音的时候，便将那女儿红取出来，与她共饮
可现在……
林予臣低垂着脑袋，格外认真地铲土。
好半晌，有些艰涩地笑了笑，声音泛着哑：“你是对的……”
“不够疼你，让你受委屈的男人，就该狠心丢掉……”
“如果那个男人对你不好，你也会丢掉他吧……”
他说到这里，才抬眸看司音。
眼睛是红的，却勉强自己，温柔地笑着。
司音看着这样的林予臣。
她脑海突然浮起一句格外触动人心的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
其实林予臣从小就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只是，他的温暖，从来不是只给司音一人。
甚至，强烈的正义感，有时候还会让他，用更高的道德标准去要求司音。
司音觉得。
如果她也是生长在和林予臣类似的，备受宠爱的家庭里。
那么，他们这样的青梅竹马，即便中途有过争执吵架，但最后，也能步入婚姻的殿堂，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可是……
她是在司家那样的环境长大的。
林予臣活成了一道光，却没有将她救赎。
司音宁愿选择，黑暗中只为点亮她双眼的萤火虫。
也不想选那热烈博爱，普照所有人的太阳。
她一直沉默着，林予臣则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三坛女儿红，以及一枚木盒，被他平安地挖了出来。
林予臣眼睛微红地看着司音，“哪怕小七再也不要林予臣，林予臣也永远护着小七。”
“如果那个男人对你不好，我帮你揍他。”林予臣自己勉强地扯出笑容。
司音抿了抿唇，却没有回答。
林予臣又指着那三坛女儿红，勉强地笑着：“这三坛女儿红，就当做哥哥送你的嫁妆。”
说着，他眼睛越发红了，声音哽咽：“我希望你幸福。”
司音的手掌，按在那沾着尘土的酒瓶上。
好半晌，才终于回应了林予臣的祝福：“我会的。”
这三个字，几乎算得上是近年来，司音对林予臣语调最温和的三个字。
那样温和到近乎乖巧的语气，像极了从前还没变得冷淡的司音。
林予臣几乎有一瞬间以为，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可不远处传来的引擎声，将他又拉回现实。
那是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迈巴赫，它在司音与林予臣所在的那棵树旁停下。
副驾驶座的门打开，走出来的，是司沉钰。
这一瞬间，司音原本有些缓和的神色，瞬间又变成如临大敌般的冷戾、躁郁。
司沉钰与她四目相对，片刻后便移开视线，看着林予臣，语调沉缓：“我让文叔，先送林少回家。”
那是一种，听着平淡，却不容人抗拒的上位者语气。
林予臣只知道，司音和司家的关系越发恶劣了。
他微拧着眉，下意识想保护司音。
司音却朝着他淡淡地开口：“你要找我单独聊的话，应该已经说完了吧？”
林予臣面色一僵，犹疑地点头。
司音依旧淡淡地：“那就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