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音跟着司丞渝从ghost出来，她没忍住提醒一句：“你喝酒了，记得叫代驾。”
她这会儿心里想着事，不想开车。
司丞渝喝酒后脾气不好，语气颇不耐地：“安啦，我记得的。”
这样的模式，倒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从前。
司音没什么感觉，依旧想着自己的事。
倒是刚走出ghost不久，她看到不远处的路灯下，那只被抛弃的小黑狗，依旧不安地守在那黑色包包边。
司丞渝顺着她的目光，也看到那只小黑狗。
他打了个哈欠，酒气弥散。
突然侧头问：“想养啊？”
司音没吭声。
司丞渝却自顾自走了过去，大大咧咧将小黑狗抱进怀里。
5月的夜，气温是有些低的。
司丞渝虽穿得不多，但刚从室内的包厢走出来，身上也是温暖的。
然而小黑狗在他怀里，依旧是下意识挣扎，嘴里发出威吓性的叫声。
司丞渝自然不怕，还拍了拍小狗的脑袋：“给爷安分点，不然今晚炖了你加餐！”
“呜——”小黑狗体型不大，显然也是色厉内荏。
司丞渝笑着走回来，到司音身边时，笑容僵了一下，又解释说：“放心，二哥不在，没人管咱养宠物的。”
司音只淡淡应了声：“哦。”
她小时候很喜欢毛绒绒的东西。
从大哥送给李月茵的大熊玩偶，到路边偶尔遇到的流浪猫流浪狗。
有次忍不住，向家里人表达了想养只小狗的心愿。
结果自然是被拒绝的。
二哥特别不客气地说：“家里养你都是够够的了，你还想养别的畜生？”
再后来，大概是提出养狗后的第三天。
司音在自己衣柜里发现一窝老鼠，黑漆漆的颜色，吱吱吱吱地叫。
她的衣服，都被咬破了几件。
后来才知道，那是二哥的恶作剧。
二哥还笑着说：“惊不惊喜？你不是喜欢毛绒绒吗？那一窝老鼠，毛绒绒的是不是很可爱？”
司音那时小，被欺负了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但那之后是再也不敢提养宠物的事了。
现在，看着那只跛脚的小黑狗，她倒是又想起那一窝老鼠了。
不过，司音没什么表情，目光平淡地看着司丞渝和他怀里的那只狗：“你想养就养吧。”
“我想养啊。”司丞渝嘀咕着应了声。
司音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到附近的地下停车场时，代驾已经在那儿等着了。
这附近有不少职业代驾，专门等着到ghost里玩的有钱少爷喝醉酒不能开车，他们当代驾的不仅能开到豪车，还能赚上一笔。
当然，也有些少爷是会找家里的司机。
但大多年轻少爷都是自己开车，找家里司机就得再花时间等人赶过来，不如代驾方便。
所以司丞渝喝醉时基本是找代驾的。
代驾是位身材瘦削但看着格外机灵的小伙子。
司丞渝怀里抱着狗，看着代驾道了句：“你新来的？”
“是诶，混口饭吃。”小伙子笑得实诚又腼腆。
司丞渝也没多说什么。
他一般只坐驾驶或副驾。
坐进副驾后，怀里抱着狗狗，身上便暖暖的，困意便再度袭来。
司音坐在后座，目光看向窗外。
她依旧是在想事，却突然听到前方副驾的方向，传来一道轻微的呢喃——
“你敢和我绝交，就没人会要你了……”
低哑的嗓音，三分威胁，七分委屈，听着倒像是说的梦话。
司音的目光从车窗外转向副驾驶座，细细凝神，便听到了司丞渝平稳的呼吸声。
显然，那确实是句梦话。
随后，司音又将目光落向驾驶座里的那位代驾。
她微靠着椅背，轻轻浅浅的声音格外平静：“你应该，不是代驾。”
并不意外的，刚刚还看着实诚又腼腆的小伙子，此刻竟透过后视镜朝她诡异地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