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退出去。”
白霁的凉薄声音在大殿上响起，忙碌的神明们没敢多问缘由，收拾东西去殿外等待。
瑞克看了一眼安槐，似乎是想帮他说话，但迫于白霁的威势，也退了出去，临走时给了安槐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身后的殿门关闭，明亮的大殿内光线减弱。
雕刻着华丽图腾的柱子发出莹莹的光，莹白的光落在安槐的脸上，影子在地上一点点被拉长。
“我只要在上面签了字，这份惩处书便会生效。”
白霁丝毫不忌讳得让安槐看案台上的卷轴。
“十大罪名。”安槐微微弯腰，看得兴味很足，“难为他们一点点编出来。”
十大罪名里，就有尤礼刚才说的，他靠屠杀人类获取恶怨来壮大自身的力量，说他已经彻底被死神蛊惑，沦为了与万神对立的黑暗面。
啧，当初热切的推他当死神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安槐笑了笑，杀人的罪名最终还是扣在了他的头上。
“我如果不认呢。”安槐还是笑。
白霁微蹙了眉：“你若不认，他们便会动用噬神鞭。”
噬神鞭抽脊骨，断魂识，非死即重伤。
“好啊，那就打吧。”安槐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即将被打的人不是他一样。
他弯腰站在白霁身侧，两个人离的很近，近的安槐身上的锁链撞在白霁身上发出‘哗啦’声响。
白霁的手指扣住了串联着安槐手腕跟脖颈锁链，微微用力迫使安槐离得他更近。
手腕上也已经被锁链勒出了深红印子，安槐没有用力干脆盘腿坐下顺着白霁的劲儿就像是伏在了他膝上。
“怎么，想动用私刑？”
滚着金边的袍子有些硌得慌，安槐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歪着头靠在白霁的腿上。
白霁的手指像抚摸猫咪一样慢慢摸着安槐的颈，在那道被勒出的红痕上顿了一下，声音没有起伏：“就这么不肯屈服？”
安槐有些沮丧又有些懊恼：“没办法，只要我的心还是热的还在跳动，我就不能让我的工作出一点差错，责任心太强果然不是件好事。”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安槐语气轻快，像是在说笑话：“签字吧。”
他说服不了白霁，因为白霁也是神明，或许他可以说什么水清则无鱼，担当大任者必须权衡利弊。
白霁同样也说服不了他，因为他从不需要什么信仰。
白霁的手状似无意的划过安槐的后颈，一抹金光没入其中，安槐没有感知到自然也看不到。
他放开安槐，执笔在卷轴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槐的罪状书成立了。
神明有了可以惩罚他的合理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