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莹莹跟着花轿跑了几步,看着花轿拐进前院后放慢了脚步,所幸他们现在还是谢府的仆人,可以随意去前院。
自从安槐坐进了花轿,白木的眸子就冷如寒潭,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周身气压低的可怕,何莹莹不敢跟他搭话,三个人一路默默地走去了前厅。
李倩没有跟着他们,因为在她的眼里也出现了一个花轿。
明显不是接安槐的那一个,是一顶白顶周身通黑的轿子,像是……死人用的。
她吓得缩在墙角,身子抖如筛糠,手里死死攥着一个用纸撕成的小人,学着何莹莹的样子让小人儿动起来,嘴里语无伦次道:“我不要嫁给鬼,别来接我,别来接我,接就把纸人接走啊!”
可惜她的纸人毫无用处,白雾开始在屋外弥漫,鬼花轿如期停在了门口。
李倩目光忽得呆滞起来,身体像是被控制的僵硬,一步步向着门口走去,然后打开门坐进了花轿里。
她满眼惊恐,却无法挣扎,只能眼睁睁感受到自己随着白雾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另一边,安槐的花轿稳稳地停在了前厅,只是这次管家没让他抱公鸡,而是谢长留牵起了红绸的另一头。
安槐满脑袋问号,怎么能区别对待他呢?
这么想着他也就问了出来:“为什么没有大公鸡?”
管家听了他的话,嘴角勾出一个怪异微笑:“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鸡不是让您给吃了吗?”
安槐:“……”栽赃嫁害?
他有些无语:“拜托,我就只吃了两只而已。”
管家声音僵冷:“剩下的做成菜给客人吃,这不是您想要的结果吗?少爷亲自接您,至高无上的殊荣。”
安槐张了张嘴,这殊荣不如还是给别人吧,他怕沉香一个狂怒暴走把他给杀了。
他后悔吃鸡了,可惜已经被消化完了。
没有办法,安槐只能牵着红绸跟着谢长留进了喜堂。
“一拜天地!”
管家在旁边不怀好意的喊着。
安槐本以为自己也是被呲鸡血就完事了,这么一搞他有点心虚的想看白木。
白木的脸已经阴沉的可以滴墨了,薄唇抿成线,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杀意。
时野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抱得美人归。”
白木森寒的瞥了他一眼。
堂里,安槐也只能硬着头皮按照管家的指使一步步做下去。
终于,繁琐的礼仪结束,到了送入洞房环节。
谢长留像是等不及一样根本没有留在前面陪酒,而是进了屋子就让安槐喝合卺酒。
望着酒里都还没化开的药,安槐再不开口估计就要被按头喝了,他拦住谢长留的手:“少爷就这么着急?不如咱们先说说心里话?”
谢长留一手端着酒一手背在身后拿着刀:“长夜漫漫,有什么话可以以后说,耽误了吉时可就不好了。”
安槐可不觉得这个吉时是什么真的吉时,怕不是送他归西的夺命时间。
他嘴角的笑意淡了下去:“那么,在喝之前不如先见个老朋友好了。”
谢长留没有注意到,在他身后的地面有一道阴影在不断拉扯变长,最后停在了他的脚后跟处。
沉香的身影慢慢显现了出来,他伸出手把谢长留手里的刀夺了过去。
谢长留愕然回头,瞳孔一震,不敢置信的声音带了狐疑:
“阿……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