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贾府不守礼仪吧,他们府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规矩非常多,但是他们守得是私礼,也就是自己定的规矩,至于国礼和公礼,是基本不在乎的。但是长幼有序被提出来了,若是再不遵守就什么都完了。所以说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贾瑚再找一个媳妇,否则就耽误了贾珠的事了。
第二天出了一件大事,被审了好久的南安王被定罪了,但是皇帝却网开一面,南安王府只是抄家灭族,但是不牵连已经出嫁的姑娘,所以说尚未定期的前南安王府郡主霍灵就有说头了,只要有人站出来说,两家早就说好了,只是还没来得及下定,基本上就能保下南安王府这个唯一的女儿。目前以西宁王为首的四王八公势力,也知道南安郡王事件是以蜀王为首的老勋贵集团的报复,所以他们也也抱团,最直接的表现就是,无论如何,都要保下南安王府一条血脉。
西宁王府放出话来,无论是谁娶了霍灵,纵然她没了郡主之尊,也会按照郡主之礼准备嫁妆,只有更丰厚的,不会更少的。而且成亲以后,最差也是一个正五品的龙禁尉。这一些条件,引起了王氏的注意,这娶霍灵可比娶王熙凤划算啊。又找贾母嘀咕了半宿,又和贾赦商量,等等弄了一天,贾府干出来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壮举,先是王氏回了一趟娘家,和王熙凤退了亲,转头又说起了贾瑚的亲事,对于王家来说,贾瑚怎么着也比贾珠靠谱啊!紧接着贾府就传出了贾珠和霍灵早有婚约。
这一举措惊呆了所有人,至于别人问为什么之前会提贾珠和王熙凤的婚事,贾家的答复是本来以为霍灵会被一起清算。很完美的答案,但是外界可不这么传,外人说的是,贾珠看上了条件更好的霍灵,就看不上王熙凤了,贾家要给王家一个交代,所以只能让刚刚被退了婚的贾瑚给王熙凤一个交代了。虽然这种说法更符合真像,但是那个不重要。
紧接着贾家就让人见识到了什么叫贾府速度,先是十二天,完成了贾瑚和王熙凤的婚事,紧接着用了六天完成了贾珠和霍灵的婚事。由于宾客少,所以一个荣国府基本就够了,简简单单的完成了婚礼。贾玫等姐妹五个,都以年底了没空,拒绝参加婚礼。
正常可以称个病啊之类的,多少给双方留点面子,但是这一次,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就是不去,贾母对她们是非常的恼火,事后专门给五个人每人送去了一封信,责骂她们五个,可惜,谁也每当回去,第二天大家在贾红玉家里相聚的时候还相互之间拿出来比比,看看说谁说的最难听,结果发现贾敏的信上骂的最狠。谁让林海地位最低,而且贾敏还是嫡女呢。
反正贾敏也不怎么需要忙年,所以又开始跑到后院去排戏了,这一次排什么呢,铡美案和琵琶记,无论如何也要恶心死贾家,这老太太说话也太难听了。
怎么说呢,贾家的速度究竟有多快,十月底开始处理,两场婚事处理完,居然还没进腊月。当然贾家内部的矛盾进一步增加了,对贾瑚来说,是贾珠害得他被退婚,还娶了贾珠不要的王熙凤。对王熙凤来说,她是因为霍灵被贾珠放弃的,而贾瑚又是李纨不要的。这两口子都有一种捡了别人不要的破烂的既视感,所以相互看不上的同时还都看不上贾珠两口子。
霍灵现在虽然离家破人亡不远了,但是多年来当郡主的傲气可是一点没少,尤其是在北静王妃又收了她做义女之后。进门就敢直接和王氏放对,扬言,贾珠这破身体如果不能让她生出两个儿子来,她就改嫁,给贾珠守节那是不可能的。西宁郡王又跑来做和事佬,让霍灵答应,长子姓霍,以后得孩子才能姓贾,只要有了姓霍的孩子就不能改嫁。没有的话也不能嫁到外姓去,要在贾家另挑一个。
张氏虽然对王熙凤也不是太满意,但是迫于贾赦的压力,也算是勉强维持了个好脸色。但是家母对王熙凤却没有什么好脸色了,原因就是进门的第二天王熙凤就开始抢班夺权,直接拿走了管家权,顺便把大库的钥匙拿走了。而且第三天就开始对账,说是不能不明不白的给上一任背黑锅。上一任是谁,那可是贾母自己,王氏属于丫鬟拿钥匙,当家不做主。结果是不对不知道,一对吓一跳。大库里的东西少的离谱,尤其是黄金白银的对不上号,还少了不少珍贵玩器。但是由于接下来就是贾珠大婚,直接发动实在是不好看。
但是也基本上都知道去了哪了,对于她这个姑姑,别人不知道,她还不知道吗。说不准私房多了多少呢,而且贾珠和贾宝玉手里不一定有多少好东西呢,以为不记账就没事了,哪有这种好事。
在王熙凤和贾瑚的撺掇下,贾赦腊月初四递了拜帖,到腊月初六上门拜访蜀王周允。两个人也不知是怎么说的,走得时候,贾赦带走了一队卫队三百人。回府第一件事就是抄了荣府下人的院子,尤其是赖大家和周瑞家。果然,抄出了不少的东西,地契房契,金银珠宝,甚至还有御赐的宝贝。贾赦和贾瑚,拎着人,抬着东西,来到了贾母的院子。
看到这些,贾母真是又气又恼,这贾赦真就是个混不吝,当主子的居然查抄下人的家,而且一个是他母亲的陪房,一个是他弟媳妇的陪房,简直是太胡闹了。
“母亲,不是儿子不孝,这可都是御赐的东西,单子上都是记得打碎了,缘何出现在这些人的家里,而且咱们府上对他们可不薄,这偷盗主子财务,怎么着也说不过去吧。”贾赦直接瞪着贾母说道。
贾母摇了摇头,“行啊,儿媳妇进门了,眼里就没有我这个娘了,果然就不是一个好的,这个荣国府是你的,随你怎么折腾去吧,赶明儿我就带着老二会金陵住去。”
“是儿子不孝,母亲过完年再走吧,儿子马上给两位妹妹发帖子,请两位妹妹过府一叙,母亲回金陵之后,再想见面也不容易了,儿子给四妹夫写封信,扬州离金陵不远,让妹夫多多照顾母亲……”
“大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老二,我说的什么话,俗话说,父母命,不可违,母亲要回南边,我自然是应该尽做儿子的本分,把母亲回金陵的事情都安排妥帖。”
“行了,老大,你去东府把珍哥儿叫过来,就说我要分家,分完了家,我带着老二搬出去,这个家是你的,你喜欢怎么折腾都好。你让我好好的歇一会。”
中午饭时,整个贾家谁也没有心情吃饭了,荣国府正堂,张氏带着王熙凤以及贾迎春坐在东面。贾政带着王氏,贾珠,霍灵,贾宝玉以及贾探春坐在西边,谁也不说话,就这么静静地等着贾赦和贾珍。贾母半躺在塌上,由鸳鸯和琥珀在那里给她捏头。不一会,贾瑚先回来了,带回来了礼部的一个小官,这种勋贵分家,皇帝是要让礼部盯着的,这个都要记录在册,避免以后闹矛盾。而且一旦分家,贾母不在荣国府住的话,礼部要记录府上有哪些逾制的地方,上奏皇帝,是开恩继续用着,还是封起来,亦或是直接拆了。
看到礼部的官员到了,贾母瞟了一眼,看到一身黄褐色的官服,扎着一条绿色的腰带,便知道这是流外官员,不入品级,连头都没抬,说到,“先生稍候,等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回来就好。”为什么这个官员不给这群人见礼呢,这里好多人比他品级高多了,这里面就涉及一个问题,皇权特许。他现在的身份是代表皇帝前来的天使,自然不可能给他们行礼。
过了不一会,贾赦带着贾珍,和贾代儒等一众族老都过来了。贾赦看见礼部官员立刻躬身行礼道,“见过陈副使。”这个官员也站了起来,拱了拱手,说道“贾将军少礼,本官使命在身,不能施以全礼,请贾将军见谅。”
“岂敢岂敢,陈副使稍待,等犬子去请了户部的官员来之后,咱们再说分家的事,还请陈副使见谅。”
贾母听见了贾赦的说法,迷惑道,“老大,咱们分家,你请户部的官员做什么?”
“母亲,这咱们府上早年欠的户部的银子,咱们全家都花了,总不能分家之后让儿子一个人还吧。趁着还没分家,把府上的欠款还了,再说分家的事情。”贾赦依然表现出一种混不吝的态度。
“你……”贾母实在是无话可说了,这个说法太气人了,而且还钱的行为属于巴结好了皇帝,和众多勋贵闹矛盾的行为。大家凭本事赖账,凭什么要还。你把钱还了,岂不是显得我们赖账的行为下作了吗?但是贾母还不能说这钱不能还,毕竟礼部的官员还在这里呢,而且人家回去就要直接面圣去了。贾母只好说,“老大,这个钱不是咱们不还,一则是前面瑚哥儿和珠哥儿大婚花了不少,接下来就要过年了,又有不少开支,咱们先还一部分,剩下的慢慢还。”
“不必了,母亲,儿子查账的时候,发现咱们府上现银还是够的,至于府上过年的钱,只需要把二弟从库房偷拿的东西典当一二也足够了。至于以后,我们家银钱还是够的,至于二弟,把身边的丫鬟裁撤几个也就是了,一个区区八品官的儿子就有十几个下人伺候。”没错,贾政因为贾珠的婚事被贬官了,贬成了工部营缮所所副,正八品的存在。
贾母一听贾赦这么说贾宝玉,顿时急了,“你这孽障,我的宝玉是个有来历的,哪容得你如此编排,你这般说话,若是我的宝玉以后有了出息,你可别攀上来。”得,贾玫和贾敏当初的话都白说了。
这话一出,那个礼部的陈副使眼都亮了,这可是表功的好机会啊,只要贾赦敢顺着说,今天就告他一状,必然能取得圣人欢心。他想的挺美,可惜说话的不是贾赦,贾瑚接过话头说道,“老太太,这宝玉有什么来历,不过就是婶娘为了争宠,弄出来的手段罢了,二叔一家还都当成真事儿了,就算日后宝玉出将入相,得益的是二叔二婶,与我们荣府何干,我父亲的荣耀还是靠我和二弟自行争取,哪敢攀扯宝二爷。”
这话点醒了贾母,也让陈副使内心顿足捶胸啊,多好的机会,只要贾赦这个傻子接了话,自己的功劳就到手了。遗憾之情溢于言表。贾瑚看见了陈副使得脸色,心想,这也不是一个好东西。
这边还在吵嚷,户部右侍郎跟着贾琏来了,这一次户部听说有人还钱,还是挺高兴的,虽然现在户部不怎么缺钱,但是,这种烂账清理一笔,都是政绩啊。所以这个程侍郎还是很开心的来了,顺便看看大家族的笑话。程侍郎进门先是给贾母和贾赦行了礼,毕竟两人品级都比他高,然后又和陈副使拱了拱手,贾瑚和贾政,贾珍也上前行礼。
一番见礼罢,贾母就先开口了,“当初老太爷在世的时候,留下遗训,说是不可轻易分家,现如今,老大老二的长子都成亲了,这府里虽大,但是以后人越来越多,难免勺子碰到锅沿的,正所谓树大分枝,人大分家,趁着我老婆子还在,咱们先把这个家分了,珍哥儿和几位老兄弟做个见证。大家还有什么话说?”
贾珍最先站了出来,“老祖宗,当年叔祖还健在的时候,留下来分家的要求,我父亲出家的时候留给了我,族叔那里也有同样的一份,赦大叔也有一份。”说着三人就分别拿出了一份文书,上面的内容果然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