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也是顺水推舟,毕竟贾母也知道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丧了良心了。就等着有人求情,可没想到,贾玫直接釜底抽薪,直接把两个人要走了,说是到贾玫身边,实则是直接派到周瑶这边,领着大丫头的份子,不占大丫头的编制,至于为什么贾玫派到周瑶身边两个人,身边还有八个,超编了,这个问题谁敢问,家家超编,谁敢问就是得罪满朝文武。
昨天,贾玫刚刚调整了周瑶身边的人,补全了她身边六个大丫鬟的份例,把手艺精湛的胖丫头西瓜提了一级,又在针线房找了一个好手,取名叫蟠桃,再加上额外的四人,周瑶身边的人比贾玫还多。
现在大周朝说是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有点夸张,但是说家家有三年余粮,真的不夸张。现在的粮税低的吓人,而且有大量的南洋粮食供应全国的军队和官员。百姓不养官,粮食足够吃了。按理说应该不怎么好买丫鬟,但是却并非如此,家里有粮了,对儿子的渴望急剧升高,这些多出来女儿,基本上也都卖给人牙子,最终进了大户人家做丫鬟。这些人牙子有点像工作中介,专门给人介绍工作,然后抽水。这种丫鬟以活契居多,就是出来打几年工,差不多了,就赎身回去嫁人了。一般这种人都爬不到高位。
第二种就是战俘,或者邻国的女孩子,这种官卖丫鬟基本都是死契。第三种就是抄家或者官员告老遣散下人,这种也以死契为主。当然还有最大的一个群体,家生子,他们一心图稳,根本不想出去面对艰难的社会,所以就代代在府里干活。这个活包吃住,包教育,包医疗,包养老,平时还有个零花钱,只要不犯什么大错,基本稳当的很。而且主子犯错一般也不会牵连到下人,除了是奴籍,说出去不好听。至于说主子恼了打你一顿,你在外面当庶民,土豪,劣绅恶霸的少了?
周瑶身边的菠萝和樱桃都是家生子,西瓜就是外面买的死契,石榴是官卖的战俘,葡萄是前老太师告老,遣散的一大家子都被周家买了。至于如意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只是家里舅舅私制甲胄,被连累了,打成了奴籍,官卖到了周府,本来是要给她一笔钱让她独立生活的,结果她不愿意,就留在了周府。至于吉祥来自新罗,是大周最大的太监供应基地,也是最大的海外侍女供应中心。至于可人和媚人,应该也是官卖的下人,但是至于到底是怎么回事,暂时还不清楚,但是可人很明显有一点大家教养的意思。
贾母看着两个人直接走到了周瑶的身边,心里暗中摇头,给这两个人打上了不可靠的标签,再看看这两个人的长相,心下决定,以后再买丫头,一定要买这种粗粗笨笨的丫头。
然后又扭头看了看宝玉和黛玉,随口说道,“宝玉,你的两个丫鬟给了你的妹妹,今天我再给你两个,玻璃和画眉,你们两个跟着宝玉,好好伺候,下一次可就没有姑太太给你求情了。”然后想了想又说,“玉儿别怪外祖母偏心,给了你妹妹,也要给你,身边多个对这府里熟悉的,也好过得舒心一点。”
然后点了两个小丫头,真的是小丫头,都是刚刚调教好了送上来当差的,一个叫鹦哥,一个叫晴雯。然后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她觉得可人媚人是贾玫要过去的,不是她送的,又把一个叫珍珠的丫鬟送给了周瑶,真不知道这种十来岁的丫头能干什么。但是两个人还是把这三个人收了,林黛玉没出什么事,毕竟她身边已经有一个紫鹃了,再加上林黛玉还没有高端到给丫头取名字,雪雁和紫鹃都是贾敏取得名字。
但是周瑶总是格外的闹腾,“珍珠这个名字不好,和大家都不搭配,给她改个名字吧,你上前来,今后你就叫袭人了,和可人媚人配合一下。”
珍珠,现在应该叫袭人了,急忙行礼,“多谢姑娘赐名。”
站在周瑶身后的如意摇了摇头,这可不行,还得培训一下规矩,毕竟贾府的规矩和周府完全不一样。
而贾敏在听到这个人名之后,吃了一惊,她早就知道眼前的珍珠就是未来宝玉身边第一大丫鬟袭人,没想到跟了周瑶,还叫这名字,剧情的惯性真的是大。至于那个叫鹦哥的应该就是紫鹃了,作为丫鬟,这个丫头和晴雯可比不上袭人。紫鹃目标太高,晴雯心气太高,不过也许这都是贾家教出来的,现在还小应该能改的过来。
贾母重新分配了丫鬟,然后吩咐拿了身契过来,贾玫一并收了,果然,可人的爷爷曾经官至两广布政使,从二品的封疆大吏,因为贪污被抄了家。媚人也是战俘,而且明显是出身名门的战俘,因为她的官卖银子居然高达四百两。贾母给贾宝玉配的这两个丫鬟真的是用心良苦啊。也看出了贾家的不会做人,像可人这种身份的,基本上都是由人家犯了事的官员的朋友或者同年,出钱买回去,是给钱养她一辈子,还是在自己家给自己儿子做个妾,都行,结果被贾府给强硬的截胡了。
至于其她三人没什么稀奇的,鹦哥一家人曾经是可人家的下人,被贾府一并买下。袭人就是城里的普通人家,家里姐妹多,不想养了,就卖了,晴雯是她哥哥喝酒赌钱,把家底输净了,她嫂子自卖自身,把全家都卖到了贾府。也就是说,袭人的身份很干净,鹦哥有一大家人在贾府,晴雯也有哥哥嫂子在贾府。
贾宝玉又被玻璃和画眉重新抱了下去,洗漱换衣服,毕竟闹了那么大一场,贾玫也让可人等五个人跟上,去收拾自己的东西。在这种大家当丫鬟,东西是相当多的,平日的赏赐,府里给做的衣裳,都会被她们收集起来,作为她们的私产,万一哪天她们要出府了,或者是主子犯事被抄了,这些作为她们的私产是可以带走的。除非像贾母说的那样,留下东西,赶了出去。那就是直接把人往绝路上逼,心硬一点的,直接找根绳子,吊死在主子门前。
等这一群人都出去,立春也跟了过去,说是去给这几个人帮着收拾收拾,但是却在追上可人之后,直接就问道,“可人妹妹,你长得可真漂亮,咱们府上恐怕也只有如意能和你比比了,今后你是怎么打算的,娘娘说了,咱们府上可以把能安排的都安排了。”
可是可人却非常释然的笑了笑,“我这辈子,就跟着小姐了,等到了年纪,就自梳,跟着小姐做个自梳婆子,若是小姐出门子,我就做个陪嫁婆子。至于家人,都没有了,我当时只是因着年纪小,又有婚约,才逃的一劫,哪想我那未婚夫直接退婚了,还是刑部的大老爷看我年纪轻轻,就勾了我的死罪,变成官奴发买。原本说好的是有个刑部郎中让我给他的傻儿子做妾,好歹有个后,结果被这府上凭借权势截胡了。”说完又笑了笑。
权势真的是个好东西啊!
这些人进府时间都不算长,所以各自的行李也不算多,等着她们都收拾完了,立春就带着她们来到了西角门。这里有一辆马车正在这里等着呢,春分让大家先从马车上取了新的包裹,又把自己的行李放下。只让袭人等三个小丫头,留了一身换洗的衣服,这几天,府里针线房会快速赶出她们的新衣服来。
新的包裹就是,周府下人的制式装备。然后带着一群人去找贾母的当家丫鬟鸳鸯去了。这一次,贾玫给周瑶招呼来了大量的人手,府里只留了两个一等婆子,两个二等丫鬟和两个三等丫鬟看家,其他的全都过来了,一起过来的还有掌管大厨房的柳娘子的大徒弟魏家媳妇,以及周瑶小厨房的段婆子,另外还有两辆加了蓬的三轮车。真是能想到的都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一点,贾家到底给准备了一个多大的院子。
等鸳鸯去安排的时候,算上黛玉的人,整个后院,耳房和倒坐都住了三个人,才勉强住的下,鸳鸯深深的感觉到当初贾瑚给所有的房间都盘了炕是一件多么明智的行为。因为这些下人居然说,她们府上所有的下人房间里都有暖气,这么冷的天,早就开始供暖了。至于灯,由于这个院子原本计划是给贾瑚结婚用的,所以整个院子都有电。
等她们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可人准备回周瑶身边的时候,正好看见玻璃和画眉抬着大脸宝进门,可人心下想着,这两个人的力气可差的太远了。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顺手打起了帘子,让这三个人进去。周瑶朝可人点了点头,又看向重新梳妆打扮的贾宝玉。
又重新换了一身大红袄,脸上好像又抹了胭脂,还有梳了一头的小脏辫,然后又把这头脏辫,又梳成了一个大辫子。我的天,现在可没有男人梳辫子的习惯,毕竟大周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汉人王朝。梳大辫子,没特殊情况就一种情况,那就是女孩子的及笄礼。其它时候梳辫子,就是为了扎发髻。作为小孩子,大部分都是包包头,或者小揪揪,毕竟小孩子真的没有那么多头发需要处理。
大脸宝在达成出阁成就之后,又向及笄发起了挑战,还说他不是为了当女孩子。而且一身大红袍,外加一条辫子,直接让周瑶想到了鞭炮,正在把这个发现悄悄的告诉林黛玉的时候,大脸宝突然走了过来,直愣愣的看着林黛玉,说道,“这个妹妹,我曾见过。”
这个时候大家年龄都小,所以贾宝玉说出这句话来,并不犯忌讳,但是贾敏还是解释道,“玉儿和瑶瑶长得相似,想必是,你见过瑶瑶,所以看着玉儿长得面善罢了。”
然后贾宝玉又问,“妹妹可也有玉没有?”
林黛玉由于灵魂完整,所以看贾宝玉完全没有熟悉的感觉。听到贾宝玉问玉,第一反应就是,贾宝玉想找她要玉。所以就说到,“要说玉,我还是有几块的,表哥要玉的话,可以去找瑶妹妹,她那里很多很多,想必能找到表哥想要的玉。”
贾宝玉一听,这都哪跟哪啊,于是拿出了自己的伴生法宝,通灵宝玉。“就是似这般的玉。”说着炫耀似的晃了晃通灵宝玉。
林黛玉也很好奇,现在她可不是原著中长大了,小心谨慎,不肯多说一句话的林黛玉。现在她年纪小,有母亲,有弟弟,有玩伴,自然不是小心翼翼的性格。所以就直接说道,“这就是四表哥出生时嘴里含着的玉,拿来我瞧瞧,看看稀奇。”
宝玉听得黛玉好奇,于是就递给了黛玉,说真的这块玉个头是真的不算小,每一面都有十二个字,还是大篆刻成,还得让人能清楚的看出刻的什么,这个字自然也小不了。所以通灵宝玉的个头并不是很小至于说大如雀卵,麻雀还是孔雀。林黛玉看了看自家弟弟的嘴,又拿玉比了一下,又看了看贾宝玉的嘴,附到周瑶耳朵上说道,“果然只有四表哥这般大的嘴才能含的下这么大的玉。”
小孩子的小声,是对于她们来说的,但是对于其她人,就跟普通人说话没啥区别。这也是三人各有机遇,否则这种对话怎么也不可能发生在几个两三岁的孩子身上。而这群大人见识了这三个小屁孩的早慧,又不怎么见其他人家的孩子,自然是习以为常了。
所以听到林黛玉的话,大家顿时笑成一片,除了贾母,王氏和贾宝玉。这个时候贾敏却起了疑心,这么大的玉真的是能放在婴儿嘴里的吗?她可是见过不少孩子的。会不会是贾母和王氏的手段,真真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