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眯起眼睛，知道对方是对他的身份起了怀疑。
“鬼又如何？”
不过，他却怡然不惧，反而一咧嘴，露出一口白灿灿的牙齿：“人知鬼恐怖，鬼晓人心毒！比起人来，鬼可要差得远！而我这个人，别的不会，杀人却是一等一的好手！”
顿了顿，杨凡继续道，“不过，范先生所谓的不做亏心事，恐怕也不尽然吧！那呼延托雷的冤魂半夜当真没有叫你的门吗？”
“他却是叫也没用。”
范先生垂眸，不咸不淡的说道，“身为武者，在堂堂正正的交手当中，技不如人，被阁下打死也是死得其所，而且，他是为尽忠职守而死，死得光荣，死得伟大。”
“老夫若从旁出手相助，令他的武道荣耀蒙羞，恐怕他的在天之灵也无法得不到安息。老夫岂可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
杨凡的嘴角忍不住一咧。
瞧这小词说的，还得是读书人啊，这心端的是狠毒！
讲到底，还不是你有意袖手旁观，坐视呼延托雷被打死？
什么死得光荣，死得伟大，好死不如赖活着，恐怕对方在临死前肯定觉得自己还能被拯救一下。
所以，你管这叫残忍？
那你可真仁慈。
听着这槽点满满的话，杨凡算是意识到了对方的做事风格，为了达到自身目的，绝对是不择手段，甚至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这样一个人，危害有点大啊！
杨凡眯起眼睛，眼神里变得有些危险起来。
而范先生却似乎毫无察觉，淡淡说道：“此番，老夫请阁下来，实乃受我主之托！”
“哦？”
“阿敏色厉内荏，却外强中干，行事不顾后果，妄自尊大，恐怕是难成大事！
范先生正容说道，“而我主英明果决，知人善任，最关键一点，他并不歧视我汉人，反而多有重用，阁下若能投靠我主，必将一展所长，若能立下功勋，未来定然不失封侯之位啊！””
“封侯之位？”
杨凡闻言，却失笑出声，略带嘲讽的说道，“汗位还八字没有一撇，也敢给我画饼？更何况，我杀他麾下大将，他当真能释怀？”
“我主心中连天下都能容下，自然也能容得下阁下！”
范先生却微微一笑：“而且，阁下能在正战当中击杀呼延托雷，可见勇武，正是我主所需要的人才！与其在阿敏身边蹉跎，不如追随我主，我主有意立下汉家八旗，以阁下的实力，必可成为其中一旗的旗主，大权在握……”
“嗤。”
杨凡却冷笑一声，“成为汉八旗的旗主，好杀汉人吗？”
“并非如此，而是你成为了旗主，才能少死些汉人！”
范先生脸色不变，正色说道，“如今天命轮转，大明当灭，大清当立，此乃天数！不过，天数之下，众生必将染血！”
“阁下若肯加入我主麾下，成为一旗之旗主，与其他汉臣汉将一起合作，我等方才有机会在这场天数轮转的变革当中，拯救大明的无边众生！”
“这乃是功德无量之事啊！”
范先生满脸郑重之色。
直到此时，杨凡终于看出来了，此人确实是有了自身理念！
难怪能有趋近重楼诸子级的实力，因为对方要的是满汉合流，要的是以一己之力擎举两族，维系两族之平衡，促成两族之共存！
而这，就是对方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