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深陷其中者,不论遭受如何的折磨与痛苦,死后又会重生,回到最初原点,在幽鬼驱役下继续又一轮炙热、寒冷与孤独。
不论是继续挣扎、放弃甘愿被噬咬,都无法脱离这一片。
然而在无间幽冥之上,一片虚无与混沌之中,却稳稳悬浮着一座不大的屋子。
这格格不入的屋子外表四四方方,白无瑕疵,却是由纸折成。
幽冥之气不断舔舐包裹,却无法将其拖曳和融化。
忽然,纸盒屋上的门朝外打开。
门口出现一个身着黑袍的年轻女子,她黑袍之下空空如也,柔软的女性躯体被白绷带层层包裹,看起来颇为怪异。
她伸了个懒腰,扭了扭脖子,吸了一口幽冥之气。
然后转身回屋,关上了门。
屋内四壁与天花板俱是白色,纸屋中间有一柱、一棺、两人。
贯穿纸房子的道君柱古朴沉默,它固定了这脆弱的小小空间,柱上刻有四字。
黑棺椁沉重而厚实,棺门朝上打开,棺内发出细细碎碎的低语,含糊而急促,声调时高时低。
两个人。
一个是开门那黑袍女子,另一个是蜷缩墙角的一个奇异男子。
这男子脑袋上长有三张脸,每一张脸各有不同,面部肌肉轻微扭曲变化着,难以辨别其确切容貌。
他六只眼睛都怨恨地盯着黑袍女。
棺椁里突然伸出一只瘦骨嶙峋的手,在棺沿左右摸索。
黑袍女看了一眼。
那手迅速收缩进去。
她轻轻合上棺椁,口中嘟囔:“真是不让人省心。”
接着她回头看向角落的三面男子。
“今天身体状况如何?有没有呕吐与晕眩感?还觉得意识迟缓么?”
三面男子恨恨瞪她:“你让我恶心!”
“为避免你沦为夜郎古竹的养料,手术是必要的,当然,我也可以进一步摸索长生的秘密。”
黑白君手一招,一条白色布卷握在手中。
她走到三相幽王身前,手中布卷张开,顿时布幔延展,变成一堵环绕两人的圆形白墙。
白布所凝的墙上,固定着各式各样的刀剑器皿。
一排排不同大小、长短、刃口形状的小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