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想地藏那根捅人的八环锡杖,李鸿儒就觉得自己差点成了刺穿的青蛙。
这是一种非常不愉快的经历。
金遁术瞬息三百里范围内传送的能耐很强,但这种打散身体瞬间传递的下场也很被动。
若非他在不净刀上打了一道法力印记,李鸿儒觉得自己无处可逃。
最远的三百里需要躺二十四小时,李鸿儒不知道传送五十米需要等待多久才能恢复正常。
趴在安市城肮脏的地面上,涂抹在脸上的是厚厚的骨灰,这让李鸿儒的心情很糟糕。
他努力弯曲着自己的手指,争取将自己身体翻过来。
但他随即听得了猛烈的打击声,又有地藏的叫疼声。
“走,叼着尸莲飞远点,我能跑掉!”
“伤了我的人,想走没那么容易!”
有地藏呵斥谛听的声音,也有张仲坚爆喝的声音。
“留下来!”
“还要多谢你的隐身衣!”
“他娘的!”
短暂而又暴躁的声音传来,又有张仲坚极为暴力的出手。
陵园的建筑群坍塌引发了大股的风浪,更是将地面的骨粉激荡起一片片。
李鸿儒趴在地上,开始屏住呼吸。
沸沸扬扬的骨粉漫天,待得李鸿儒心中计数到三十,他才被张仲坚从地里拔了出来。
“这番僧心机不少,此番看来哥哥和你都翻了船!”
张仲坚抓着李鸿儒一抖,又拿了衣服在李鸿儒脸上搽了搽,这才显出李鸿儒的模样来。
他眼界十足,很清楚李鸿儒更多是被遁术影响,并非身体重创。
待得拉开李鸿儒后背,又扯开看了看,张仲坚嘘了一声。
“还好!”张仲坚道。
这让李鸿儒勉强瞪大眼睛。
他希望张仲坚能说详细一点,还好算是什么描叙,嘘又是什么意思。
金遁术让身体出现了某种特定的打散和重组,李鸿儒此时的身体没有任何知觉,甚至于开腔言语都难做到。
“这尸莲种子是我从秦皇陵带出来的,让他占了这么一个大便宜,老子真想将他脑袋刴掉!”○
张仲坚将不净刀捡了回来。
对地藏而言,这显然是以小换大,只是失去一柄不净刀,便换了一朵几乎立于不败之地的尸莲。
“我这气运也真是没准了,干点事怎么老是失败,东土皇朝没搞到手,进个分陵就被关了几十年,方丈岛没搞到,长生也半途而废,这尸莲还跑了,我以前到底是做了什么孽,不就顺手砍了几个小头头,真能有那么糟糕不成……”
李鸿儒难于动弹,张仲坚估算着李鸿儒恢复的时间,不由也有着一些自怨自艾的说话。
气运不济时大抵就是这样了,做什么都容易功亏一篑。
这是杨素屡屡提及的要素。
甭看算计如何到位,实力如何强,但只要遭遇一点点意外,诸多事便容易溃于一旦。
张仲坚起了一个大早,播下了种子,蹲了尸莲很久,最终毫无收获。
“早知如此,还不如毁了尸莲,算了算了,宝物毁掉怪可惜,有缘者得之,我不与他计较!”
一通牢骚过后,张仲坚最终自我调节了回来。
这位老哥实力极强,但活得不容易,李鸿儒听得不由心有戚戚。
这让他更是决定在朝堂上绑一些年,甭管有多不招人待见,又有什么勾心斗角,他不想沦落到张仲坚这种地步。
李鸿儒觉得自己难于承受唾手可得又转而失去这种事情。
比如他气运不足时搞了个大乾坤袋,但是没捂多久,大乾坤袋就没了。
这是让李鸿儒曾经较为可惜的事情。
这种得失的痛心难于言语,李鸿儒也只有勉强凑气运,争取让自己能笑到好看一点。
他被张仲坚丢到墓碑处靠着,待得近半刻钟,李鸿儒这才感觉手指有些发麻,只觉有了慢慢的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