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在平淡中度过,七月十五姗姗来迟。
李鸿儒穿上朝廷赐予的大红官袍,带上官帽,带着县衙的草头班子,坐进了轿子。
轿子是一种靠人力抬杠行进的交通工具。
在李鸿儒眼中是如此,轿子是一种反人类交通工具。
想要抬人,就得先将上百斤的木头轿子先抬起来,费人又费力。
坐在狭小的轿厢中,李鸿儒觉得还不如自己踏两步。
但轿子代表着县衙的官威,百姓认轿不认人。
四抬大轿出行,又有县衙特有的铜锣敲响,一时间街道行人避让,又有大人和小孩不时大呼‘快来看,县大人去庙会了’。
仿若县令去庙会是一个通知,诸多传递声音顿时响了起来。
轿子的后方,一片凑热闹的人不断有着跟随,队伍渐渐趋于庞大。
在这座不算大的县城中,诸多人渐渐汇聚,又有赶集者远远而来凑热闹,围绕得人山人海。
“大人,您是身强体力壮,有好多县令大人是文人身份,又到四五十岁才坐上这位置,没个轿子抬着走不行呢!”
李鸿儒对改革庙会没什么念头,但涉及自身之物时,李鸿儒似乎有些想法。藲夿尛裞網
这让一旁伴随前进的谭政劝诫了一句。
“原来如此!”
李鸿儒总觉得坐轿子有些怪怪的,对自身不合适,直到谭政提醒一下,他才想到其他人的条件。
他最终放下自己的小心思,决定跟随大伙儿的规矩。
虽然有些反人类,但轿子存在就合理。
或许某天到发展出火车,又或者其他车,这些人力工具便会自然而然淘汰。
他个人可以不喜,但作为这个时代的产物,轿子具备着相当多的特征。
这不仅仅是人力行进的便捷工具,亦是官衔的象征。
行至祭拜庙会的场所,李鸿儒踏步走出这台轿子时,还听到了四周闹哄哄的声音有着短暂的停歇。
大致是寻常见多了年龄大的县令,李鸿儒这种年轻县令还有些让人不适应。
但诸多衙役和轿子做不得假,只是短短数秒,诸多人就齐齐躬身了下去行礼。
“大唐贞观十五年七月……”
庙会中供奉的是一尊水龙王,木雕的龙身搭配上油漆色彩显得极为威猛。
这就是一尊普通的木雕,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李鸿儒也不以为意,开始对着这尊木雕念祭文行礼。
这让黄水县祭祀黄水河神顺顺利利。
一时间铜锣敲得震天响,各种热闹的喧嚣和吆喝声音顿时汹涌了起来。
“拜水神祈平安!”
“一拜!”
“再拜!”
“三拜!”
“上香!”
李鸿儒念完祷词,主持的庙祝开始卖力的吆喝,让诸多人上香。
有钱的上个香,没钱的进来跪跪拜拜,又合手祷告数秒。
庙会没什么敛财的恶习,李鸿儒注目了一会,只觉一切与谭政提及的并无区别。
“大人,本地的乡绅和望族平常难得见您,想趁着庙会请大人吃顿便饭!”
谭政指指一侧,李鸿儒顿时见得了一群富人模样的老者齐齐点头哈腰。
这是一群地头蛇。
也不知上一届的黄水县令是如何行政,这些地头蛇看上去颇为老实。
“郝大人曾经空手托举石马,又当众掀翻过十几个年轻壮小伙,还拿宝剑刺穿了七张老牛皮,他们本以为骆大人调任可以抬抬头,瞬间又被压下去了,现在老实得不行!”
谭政的低声交流让李鸿儒发笑。
看来谭政等人来黄水县之初也遭遇了一些小事情,直接用下马威压了下去。
郝建作为东宫的侍卫,放在这种小地方就是一等一的高手,施展一些手段可以将诸多普通人吓得一愣一愣的。
对这帮地头蛇而言,郝建就是一条强龙,强行镇压之下难于起异心。
“便饭?”李鸿儒道。
“便饭!”谭政应声道。
“那就去吃!”
虽然不差这一顿饭,李鸿儒还是决定去凑凑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