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完吃席巨人满脸惊喜的询问后，周围好不容易酝酿得一片凄风苦雨的气氛，顿时被毁了个干干净净，就连老泪纵横的独眼巨人长老，见了卡里姆的表现都有些哭不下去了。
“吃吃吃！你就知道个吃！”
抬起比两张双人床拼起来还大的巴掌，猛地抽了吃席巨人一头皮后，独眼巨人长老眼泡含泪地怒声道：
“这回要完蛋的是你了，我看你还想吃谁家的席！”
实在不忍和一个不明白死亡为何物的孩子，解释他即将一点点走向死亡的残酷事实，骂骂咧咧地把吃席巨人按回石床上，给他掖好了棕榈叶织的被子后，独眼巨人长老佝偻着脊背，扯着阿布扎比的胳膊把他拉出了屋子。
“长老，这都是我的错！”
没等威廉开口插话，旁边的补网巨人便攥紧磨盘大的拳头，哐哐哐在自己胸口狠砸了两拳，随即满眼痛悔地道：
“卡里姆是来找我的时候出的事儿，那些兽人的海船是我捞上来的，也是我准许他们在我屋子外边儿修船的，你要怪就都怪我吧！
我这就去村里磕头求人，今晚上就借船出海，就算是死在外海，我也要把岛鲸的肝给你猎回来！”
“省省吧……”
独眼巨人长老闻言长叹一声，随即仰首望天道：
“卡里姆屁股上的伤口我看了，扎得实在太深太深，只有那种活了八百岁以上的老年岛鲸，或者上千岁的霸主级岛鲸的肝，才有可能把那孩子救回来。
而你虽然年纪轻轻就有了接近九阶的水平，但猎捕一些不到百岁的幼年岛鲸就已经是极限了，撑死了在三百岁左右的岛鲸手底下保住命，面对八百岁以上的岛鲸，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
算啦……这就是那孩子的命，也是先祖对我这个老家伙的惩罚！”
一脸悲凉地宣布了自己太孙子的结局后，见到补网巨人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独眼巨人长老的神情逐渐严肃了起来，红着眼眶命令道：
“阿布扎比，听话，你绝对不许去！
咱们村子里天赋好的后生本就没几个，除了卡里姆之外也就剩下你了，我还指望着等我老死之后，你个混小子能接过我的班儿呢！要是你再一时冲动去送了死，那咱们的村子该怎么办？”
“可……可是……”
补网巨人咬着牙反驳道：
“卡里姆是因为我才出的事，我要是……”
“闭嘴！没有可是！”
独眼巨人长老一边哗哗地淌眼泪，一边死死地扯住阿布扎比的胳膊，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你就算不替村子想，也替卡里姆他妈想想吧？一天之内先没了唯一的孩子，再没了你这个居心叵测的狗东西，你让她怎么活？
所以赶紧死了这条心吧！这两天我啥都不干，就死盯着你！你给我老实的呆着！绝对不许出海猎鲸！”
“长老……我……我对不起你啊！我也对不起卡里姆和他妈！呜呜呜呜！”
嗯？意思是这位黑黢黢的壮小伙……壮巨伙，跟卡里姆他妈有一腿？貌似有很大可能会成为吃席巨人的后爹？
捕捉到了独眼巨人长老话里的意思后，威廉不由得眉毛微微一挑。
这么一算好像更惨了啊……
毕竟这场因为意外而产生的悲剧当中，补网巨人也是脱不开干系的，就算吃席巨人的母亲不迁怒于他，但估摸着俩人后面也难了，算是在老来丧孙的悲剧上，再补了一个求而不得的爱情悲剧。
唔……话说，人家都已经这么惨了，我再不说点儿啥感觉不大好吧？
稍微沉吟了一会儿后，威廉刚想开口安慰两句，耳边却响起了吸溜吸溜的抽鼻子声。
“呜……真惨啊……”
看着面前搂在一起，哇哇哇抱头痛哭的两名巨人，威廉口袋里的拉胯女神先是大力吸了吸鼻子，随即开口鼓动道：
“威廉，咱们帮他们一下吧？”
“……”
嗯？你可是命运女神来着，自古以来就是沉浮多舛的代名词啊，这种苦情戏应该见多了才对，怎么现在就突然心软了？
“胡说！我是命运女神又不是悲剧女神，能看大团圆结局的时候，谁愿意看一堆悲剧啊！”
开口驳斥了威廉对于命运的错误理解后，拉胯女神满眼感动地道：
“这一家子都是好人，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反正你跟我加在一起，十阶巅峰仆神围攻都不怕，那些七八百岁的岛鲸还不是随便抓？等我看看附近的情况……唔……还真有两头。”
独属于命运的丝网一闪即逝，在威廉还什么都没能看清的时候，拉胯女神便已经从中捕捉到了合适的目标，随即有些迟疑地开口道：
“威廉，附近八百岁以上的岛鲸有三头，一头在东北方向，以你最快的速度过去大概要两天半，感觉不一定来得及啊……”
“确实有点极限。”
估算了一下时间后，威廉点头道：
“按照他们的说法，距离吃席还有……呸！我是说，距离卡里姆撑不住的时候不到五天了，来回加上猎鲸的时间太过紧张，中间出了任何差错都可能来不及……另外两头呢？”
“另外两头……”
听到威廉的询问后，刚刚还信心满满的拉胯女神犹豫了一下，随即开口道：
“另外两头在西边，虽然一天半左右就能到，但那两头都是上千岁的霸主级的岛鲸，还有一头已经活了一千五百多岁了，咱们俩应付起来恐怕有点困难。”
有点儿困难？
威廉不解地道：“命运序列只看最高等级吧？就算是霸主级岛鲸，位格应该也没有一名普通的九阶强者高，不应该正好被你克制吗？”
“理论上来讲是这样啦……”
日常拉胯的拉胯女神无奈地解释道：
“但他们是岛鲸啊，他们背上繁殖的、身上寄生的、甚至在他们体内生活的生灵，全部加起来恐怕会超过上百万之多。
我用命运序列控制岛鲸，等于在强行改变这百万生灵的命运，要是真这么做了的话，命运神职被窃取的速度，怕是会一口气提前好多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