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或久病成医,他知道火毒有容易治的,也有难治的,其中最难的应该是战场上的伤口。
他不免好奇,“这个药怎么没听你以前提过?”
周满道:“我已经也没听说过呀。”
她理直气壮的道:“是因为医署里有个肺痨的病人,我查询医书时得知,有一种药可从土里菌种中提取,但太难了,我试过几次,做不到,后来倒是听说还有一种跟它一样也是从霉菌中提出来的药,只是它治的不是肺痨,而是火毒一类的疾病。”
“但这种药很危险,有的人不适用,适用的人也不能多用,所以我才没想着研制,”周满道:“文天冬在青州城有几个病人,他们都是个工匠,干活儿时不小心用收去接铁器,手都被扎破了,有两个很快就愈合了,但有两个却很难愈合,或许是因为前段时间天热,还惊风了。”
周满叹息一声道:“我前两日还去青州城看过,其中一个已经用药开始好转,但另一个却依旧不见好转多少,只能不好不坏的拖着,这个药可以治他,如果他能用这个药的话。”
白善问:“如果用不了呢?”
“那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殷或一愣一愣的,“只是一道小伤口而已。”
“是啊,但惊风就不一样了,风毒入体,短则一二日,长则二月左右,治不好就是死了。”
它不像别的病,治不好也能拖着,说不定还能活上几年甚至是几十年,比如肺痨。
也是因为这个,文天冬对这个药很上心,他非常细致的将罐子里的油脂全都撇出来,只留下底下的水。
他看了看,觉得撇得够干净了,这才转着有点儿僵硬的脖子起身。
小寇上来道:“文大人,白大人来接周大人出去用饭了,您的午食也已经备好,您看是在哪儿用?”
文天冬要盯着药液,因此道:“端来,我在门口吃吧。”
吃完饭他就等着先生回来。
白善和殷或因为实在好奇她这个药,因为听疗效,似乎对铁器所伤引起的惊风很有奇效。
这样的药若是用在战场上……
尤其是白善上过战场,而殷或也见识过,父亲又是将领,对此更是在意。
周满却很严谨,“理论上是这么说的,但因为这药我也很陌生,所以不能立即大范围的用于人体,得和种痘一样,先小范围的试用,确认足够安全后才能放到药铺里,送到战场上。”
白善和殷或敷衍的点头,“先看看做出来的药是什么样的。”
于是他们跟着过来一起围观。
到了这一步便是用炭了,周满让西饼将她准备好的东西一一拿上来摆在桌子上,她一一给文天冬介绍,顺便让他将步骤和需要准备的东西都写下来,她一一指给他看,“这是甑气水,一会儿用来洗炭的,这是醋,醋加水变成酸水,这是海草煮成的水,和酸相反,它是碱性的。”
文天冬一一记下,然后将炭放进小罐里,让它将里面的汁液都吸收干,然后他小心的倒出来,用纱布垫着一个大海碗,将炭倒在了上面,将纱布发在了漏斗上,漏斗底部也夹着一团纱布,可以再过滤一次,然后文天冬用甑气水细细地清洗炭……
然后用酸水,最后用了海草水……
他看了周满一眼,得到她的认同后便将这一份液体分成了一份一份的,然后他端着去前面找他昨天晚上从青州带回来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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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一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