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贾大郎就过得比较惨,他有时候能打到贾伍,可以用拳头打回去,大部分时候,十四五岁的少年力气还是比不上正当壮年的贾伍的。
但他在长大,等他到十六岁时,父子两个再打架,贾伍已经是输多赢少了。
于是他把好朋友赵山给叫上了。
赵山也早看不惯贾大郎,这小子竟然敢还手打父亲,而不是乖乖的挨打。
于是应约去贾家喝酒,然后就对着贾大郎说教,一个把亲爹娘气死的人对着贾大郎说要孝顺父亲,爹打骂他时就不能还手,不能还嘴……
贾大郎当时已经不正常了,他又聪明,见赵山来家里做客还带着一把磨过的镰刀,便大致猜出他们的意思。
这是打算他不听劝就动手呢。
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回厨房端做好的下酒菜进屋时就顺手藏了一把刀。
他素来狠辣果决,既然下定决心要反击,那就反得彻彻底底,赵山还在絮絮叨叨的说教呢,暂且没有动手的意思,贾大郎就自己掏出刀来动手了。
他很直接,冲着赵山就劈头盖脸的砍去,等他理智回笼时,赵山已经被砍得面目全非,整个人都躺在了血泊里。
一旁的贾伍则怕得倒在了地上,浑身都是尿骚味,显然被吓软了。
贾大郎却很高兴,觉得砍人实在是太高兴了。
贾伍当时害怕恐惧,既害怕贾大郎,也恐惧赵山死的事被人知道。
他就稀里糊涂的帮着贾大郎处理掉尸体,从那以后,贾家的天就翻了一个个,由贾大郎当家做主了,贾伍再没敢对贾大郎下狠手。
就是有时候忍不住和他打起来,也不敢出太大的力气,怕把他逼狠了拿刀砍人。
贾母和几个孩子的日子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慢慢变好的。
白善目光沉沉,让人带着贾伍去大井村附近的林子里起尸骨,赵家人跟着一起。
赵家这才痛哭出声,也不知是真的哭还是假的哭,反正就是哭声震天,他们不敢找贾大郎,便找贾伍要打他,喊着还他们家的赵山来。
董县尉撇了撇嘴,忍不住道:“真还给他们赵山,只怕他们会哭得更惨。”
白善瞥了他一眼,董县尉立即收声,弯腰笑道:“大人,下官错了,不论是好人恶人,都不应该被个人所杀,有事该找我们县衙才是。”
这也是这个案子下来后白善给董县尉及衙役们的要求,一定要宣扬这个思想。
“什么父殴子,殴妻就不犯法,此也有违公序良俗,一样是违法的,父亲不慈,为夫不尊,除家族外,还有县衙可理,”为此,白善还招来了各里里正,严正的要求他们,“若乡里家族不能约束好人,便把人报到县衙来,县衙自会肃清邪恶,以正风气。”
“不要以为父亲殴打儿子,丈夫殴打妻子只是家中小事,只看贾大郎一人的事便知,家中风气不好,势必会影响到家族,家族便会影响到里,进而影响到附近能听到、看见这件事的十里八乡……”
白善道:“县由里组成,里由家族和百户组成,因此当中的每一户都不得轻忽。”
这样的情况下,最近敢动手打老婆儿子的人少了不少。
当然,大晋的很多家庭还是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白善也没严格要求说当爹的就是不能打儿子。
“打”前面还加了一个“殴”呢,白善决定回头巡视乡里的时候要特意讲解一下“度”和“相互尊重”这两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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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