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张家大门口时,陆辰心里觉得委屈,陈禅那么厉害,又和自己拜了把子,若他出现,肯定三两下就能帮他打跑那群人,还说和自己同难同福呢,倒了终究是他一人承担了所有,但他又自我安慰:陈家大门紧闭,说不定陈禅不在家呢?
不过有一点,陈禅真的是说话算话,说是让他自求多福,真的一点都不插手。
回了茅草屋,九儿心疼的帮他上药,陆辰想:张家的约定,他是去还是不去呢?照张阮玉的意思,不管自己去不去,都是一死,那如果不去的话,那些爱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要议论的话题就应该是他陆辰了吧?胆小如鼠?畏首畏尾?贪生怕死?他皱着眉头 忧虑,真就死了,留下这样的骂名不好吧?
陆辰一不小心将心里的话念了出来:“如果去赴张家一年之约,那就算是真的就此丧命,但也算拼尽全力,好歹是英勇就义吧?”
九儿随口接了一句:“也许他们会说妄自尊大,自食其果!”
“……”
陆辰眼前两道黑线瞬间滑下。
四方的阴云终于退散,北安川也恢复了一片明媚的景象,好像冬去春来,拨开阴霾,让人心里也跟着晴朗起来。
陆辰惊奇的发现关闭数日的李家铜铃铺子终于开门了,李老头一脸恣意风发,春风得意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似乎心情大好。
“老头……掌柜的,你这些天去哪里了?怎么总也不见你回来?”陆辰围着他,难得的生出两分亲切之感。
李老头笑眯眯的望着他,拿出一盒北街铺子的酥脆糕点递到他手上:“怎么?才几日不见就想我了?还是皮痒痒的不行,想我的细竹条给你挠挠痒?”
“……”
陆辰接过糕点,搬了个小竹凳守在门口,任由着细密的阳光照在他的脸上,自顾自的咬了一口,虽然糕点好吃的很,但他还是觉得这老头又有点讨厌了。
李老头也搬来一个小凳子放在门口,坐在他身旁,也拿起一块糕点,笑眯眯的慢慢嚼着。
艳阳高悬,两道黑色影子投射在被太阳照得一片雪白的青石板路上,一大一小,一老一少,并肩而坐,吃着糕点,眯着眼睛晒着太阳。
“李老头,其实我早就想这么称呼你了。”陆辰大口咬着甜滋滋的糕点,含糊不清的从嘴里挤出一番话来:“我可能要死了!过两日,我就得去赴张家的一年之约,和那两个灰袍秃子打上一架,我见识过他们的厉害,陈禅告诉我让我“自求多福”,我想他的意思就是能多活一刻算一刻吧?”
“其实,我一点都不喜欢你,你这老头性格古怪,喜欢打人,天天让我扫地擦桌子,劈柴,喂牲口,我都快烦死了,谁让你倚老卖老呢?我就忍着,可这一次,一连好几天你都不在,我就想起了你的很多好来。”
李老头插嘴:“什么好?”
陆辰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笑:“比如,你长得其实也没那么讨厌;再比如,你说起小豆子的时候,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确实很真实,当然也很搞笑;又比如,你拿走陈禅给你的十颗金珠的时候,一点都没有觉得受之有愧,反而心安理得,还把两颗金子藏在水缸地下,那爱财如命的气性,真是形象生动。”
李老头双眼冒火,这是夸他呢吗?
陆辰接着说:“那两颗金珠我是无意之间才发现的,不过你放心,除了我之外,谁都不知道,很安全!”
张老头气愤的想:你知道了就是最大的不安全。
哦,我还发现墙角也藏着两颗,我觉得你藏钱的技术实在不咋滴,要是我,就会把它藏在自己的鞋壳里,走起路来,咯噔咯噔的,虽然硌得慌,但是心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