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儿不敢忤逆张娘子,只犹疑的看了眼张惠通,便退下去了。
“母亲,谢礼是不是太薄了?”
当晚的出诊费还是人家拿的,张惠通料定送银子人家肯定嫌俗不肯要,故特地选了个值钱些的砚台。
“你懂什么。”
张娘子见屋里再没别人,说:“母亲可不是小气,心疼那砚台,你可知道恣意园里住的是谁?”
张惠通怎么会知道,她只跟那位郎君见过两次面而已,正经话都没说上几句。
“长宁王的小舅子,徐王妃的娘家弟弟,叫徐文嗣的。”
张娘子眉头微蹙,喝着碗里的猪脚汤。
“你爹说,内个长宁王将火耗的事情搅的天翻地覆,如今我们再给他小舅子送东西,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是巴结王府呢。”
“而且你爹是卓计相的下属,长宁王就是在官场上的死对头,咱们跟他们是能离多远离多远。”
“若是当天我就知道那园子里住的是他,疼死我,我都不进去。”
被母亲教训了的张惠通,默不作声的点了下头。
“还有,你也给我离他远点儿。”
张娘子用筷子敲了下张惠通面前的小碟子,满嘴警告。
“我听黄嬷嬷说,元宵灯会你也遇着他了,他还给你投了个纸鸢。”
张娘子用眉眼敲打女儿,有些阴阳怪气的。
“你可是订了亲的人,让夫家知道你跟别的男人往来,那是要退婚的。”
“到时候别说你娘我,连你妹妹一起吊死算了。”
张娘子哼了一声,十分看不上地说:“而且那徐郎君不过是个小娘养的庶子,跟徐王妃同父异母,他怎么配得上你这样的官家嫡女。”
张娘子因厌恶府里的小娘,故十分瞧不上庶出的孩子。
在她眼中,这些孩子仿佛生来就带着罪过,天生胎里就有恶心一般,实属偏见罢了。
谷</span> 午饭后张娘子歇下了,张惠通心事重重的往自己院子去。
“姑娘,您怎么不进去?坐在这风口里也不穿件披风。”
贴身丫鬟丫丫见张惠通坐在抄手回廊下上发呆,便过去问。
“姑娘,管家将谢礼送去恣意园了。”
丫丫见张惠通没反应,又说了一句,可她仍是没反应。
“姑娘,您怎么不高兴呀。”
“我不是不高兴”,张惠通懒懒的起身回房去。
“我只是觉得对徐郎君有些失礼,本来该父亲亲自登门去谢的,如今连稍体面的谢礼都不能送。”
“虽说两家不宜往来,可是既有恩情岂有不谢的道理。”
“姑娘何不亲自谢他?”
“你浑说什么”,张惠通脸颊倏尔绯红。
“我一个女子,父母在世,外有兄长,如何能亲自去谢他,岂不招惹流言蜚语。”
“姑娘何不书信一封?”
“越说越糊涂了。”
张惠通教训丫丫说:“若是被人看见是我给他传递书信,那我岂不是毁了名节,这比亲自去谢他还不得了。”
“姑娘,您何必用真名写呢。”
丫丫笑着说:“文人雅士不是都流行取个笔名代号的,您也取一个。”
“书信若被不知详情的人看了去,也自是不知道谁写的,若被知详情的人看了去,内容也不过是道谢的话。”
“难道谁还能耻笑女儿感谢救母亲的恩人不成?那他算什么仁孝忠义之辈呢。”
别看丫丫是个小丫鬟,说的倒有些道理。
张惠通活了心思,她让丫丫研磨,执笔写了一封感谢的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