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徐怀掰起手指来,跟王禀说道,“唐盘赚得军功,自当是邓郎君赏他,我为何要将田燕燕许配给他?到时候我赚得军功定然不少,也不稀罕三五百贯赎身银,到时候拿田燕燕婚配事,还能招揽几个身手好的家将庄客……”
“你这憨货,这时候却又不傻啦,但是一女哪里能嫁多夫啊?”王禀哈哈笑道,“这事暂且不去提,但老朽自信眼力还是不差的。徐小哥,你要想在战场之上立足,单靠个人武勇还略有不足,需要唐小哥这样的人手相助。便拿今日来说,你带一队人马出去,贼骑从四方围合而来,你能有多大的能耐,还不是靠仲小哥、唐小哥这两队人马,帮着将进退空间撑开来,令贼军不敢围逼过来?卢爷在排兵布阵上是有心得的,你与唐小哥、仲小哥好好相处,莫要再拿言语相欺,定能赚得更多赏功!”
此时外围是什么形势,以及徐怀回来后还对唐盘、仲和两人骂骂咧咧的“折辱”,王禀心里跟明镜似的透澈。
而考虑到后续的守御安排,也必然需要组建一支徐怀直接掌控、敢战能战的机动战力。
这支人马单纯从街市胆大泼皮里挑选拉出去,没有一个较长时间的严厉操训,就指望他们与凶顽贼寇进行血战,无疑是痴人做梦。
在不动邓珪基本盘的情况下,最好的方式,是唐盘带十数二十名血勇武卒以及仲和带领十数二十名对贼军怀有深仇血恨的仲氏族兵,与殷鹏带队的街市壮勇进行混编,然后由卢雄在旁帮着掌控、操练,才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打造出一支越战越强的机动战力来。
“邓郎君,老朽觉得很有必要在巡检司之外再设一支乡营,以徐怀为都将、唐盘、仲和、殷鹏为节级统领乡兵,以补军寨战力之不足,你觉得如何?”王禀将一切都安排,才想起问邓珪的意见。
“王相所言甚是,乡营也当以徐怀为都将,但他太鲁莽,实在叫人担心他有时候陷入险境而不自知,可惜卢爷不愿出马为将……”邓珪此时眼瞎也能看出围绕徐怀打造一支进能攻、退能守的乡营战力,是未来守御街市及军寨的关键,但在人手安排上,他却有不同意见。
他不是担忧徐怀,甚至不担心王禀想掌控这支乡营,而是担忧徐怀身后、始终没有露出真面目的“夜叉狐”。
乡营明面上是要受巡检司节制的,但问题是除了这个夜叉狐,还有谁能节制得了徐怀这憨货?
唐盘以及前日才见面的仲和,邓珪也信不过。
看他们受徐怀言语欺侮,虽然气恼,气势上却实实被徐怀吃住,邓珪不觉得他们真能在乡营钳制徐怀。
“那可就要委屈晋都头当个监营使了!”王禀看向晋龙泉说道。
王禀以介直名世,但不意味他看不透邓珪这些人的机心。
他建议将晋龙泉调去节制乡营,一方面是进一步确保乡营的调度权力在巡检司的掌控之中,另一方面减少晋龙泉对巡检司内部事务的干涉,实际上是助邓珪越过晋龙泉,通过诸节级、十将直接掌控军寨武卒。
军寨武卒加新募的壮勇,以邓珪的能力,直接掌控是完全没问题的,只是长期以来形成的权力结构,使他平时都习惯有什么事情都吩咐晋龙泉、唐天德去办。
很显然,这种情况已经严重不适应当前严峻的形势了;邓珪必须直接掌控下面的武卒,才能确保防务不会因为晋龙泉、唐天德的懦弱或无能出现漏洞。
“乡营补给都要从巡检司支度,结算赏钱也需要有专人负责,这些事都要叫晋都头委屈了?”邓珪看向晋龙泉,问道。
晋龙泉就巴望能顺顺利利渡过此劫,这时候哪里会有争权夺利的心思?
再一个,邓珪安排他专门监管乡营,他要是不愿,还能推搪说更愿意带兵上阵杀贼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