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曹龄乃泾州缘边都巡检司所辖军使,看似职衔不高,但由于当世崇文抑武得厉害,很多禁军边帅都仅仅是正七品的缘边都巡检使,军使、巡检使一级的武臣在军中已经要算得上是个人物了。
“郭军使已遭毒手。”邓珪还是怀疑刺客与卢雄及王禀有联系,说着话便径直走到廊下。
“邓郎君,你这是什么意思?”卢雄不客气的沉声问道。
“王相公安危不是小事,我得小心刺客藏在某个角落里再出手!”
看到郭曹龄身死那一刻,邓珪都感觉跟天崩了似的,不知道又会搅起怎样的滔天巨浪;要是抓不住刺客,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跟郭曹龄身后的人交待?
郭曹龄身后的人,会不会认为是他故意纵容刺客所为,会不会误以为他从头到尾都只是敷衍,甚至配合刺客设计他们?
邓珪心肺都快炸了,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即将卸任跳出这是非漩涡,竟然发生这样的事情。
谁踏马闲得慌,将蔡铤千方百计的安插过来的巡检使,就差两天正式交接,就直接给杀了?
这天杀的!
见邓珪无礼探头看进屋里,卢雄也怒了,伸手像铁钳般一把抓住他的肩头,另一手拿刀抵住他腋下,沉声道:“邓郎君,莫要欺人太甚!”
王禀他们刚走出来的书房里,没有什么摆饰,一榻、一桌、数张椅子,没有什么遮挡,一目就能看个通透,除了王萱与乳娘翟娘子外,没有藏其他人。
邓珪也知道卢雄乃是王禀身边的死士,而王禀已有赴死之心,这时候真要将卢雄惹恼了,说不定真会不顾一切拔刀与他一战,而他都未必能指挥得动下面的武卒过来助战。
邓珪退后一步拱拱手说道:“我也是关切王相公安危,请卢爷谅解。”
“出去!”卢雄毫不客气挥刀指向院门外,请邓珪离开。
邓珪原本就不敢见王禀,确认刺客不在王禀院中,也不敢对卢雄还以颜色,灰溜溜跑开去别处搜捕刺客——郭曹龄遇刺出声就惊动驿馆里的驿卒,驿卒没敢上前,却也及时示警,刺客这时候大概率还在军寨里。
军寨里除了助守的乡兵外,就没有多少武卒,邓珪急于封锁军寨搜捕刺客,也没有说留下一两人将踹塌的院门扶正。
卢雄走过去将院门扶起见,但门轴已断,只能等明天找人来修。
“你觉得会是谁?”王禀待卢雄走回来,才张口问道。
“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伤身手不弱的这三人,要么是数人同时潜伏进来动手,要么身手已远在我之上了,”卢雄没看到郭曹龄的跟随闯进来,猜想他们也应该非死即伤,知道王禀怀疑有可能是徐怀出手了,但他觉得不像,说道,“徐怀暂时还做不到这一步。”